教授是个老右哌,你妈那个里通外国的钢琴家是个狗特务。你别想装死,你还说不认识我,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。对,你当然不认识我,因为你不是余秋!”
调查组的人被吵得头疼,催促着看守赶紧将这家伙拖下去,立刻堵住他的嘴。
看守得令上前拖人,结果旁边却多了双手。那人抬起胳膊:“且慢。”
史部长蹲下.身,居然不嫌弃地上的尿液腌臜,只盯着庞云,面色阴晴不定:“你说她不是余秋?”
这人挨了半天揍,总算有个人肯听他说话,顿时欣喜不已,立刻扑腾着身子直接抱上了史部长的大腿。
他谄媚的姿态十足,可惜史部长原本就蹲在地上,重心不稳,叫这人猛地一扑,一时间猝不及防,居然直接摔倒在地上,跌了个狗啃泥不说,嘴巴好巧,不巧还落在一滩可疑液体上。
旁边调查组的人毫无同情心可言,见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,全都哈哈大笑起来,模样儿快活的很。
余秋却笑不出来,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妙。
果不其然,史部长虽然勃然大怒,爬起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撑着地面的手也沾到了尿液,气得一叠声的呸呸呸,顺手直接给了庞云一耳光。
直打的那庞云脸一歪,原本支撑起你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,一时间不知道是牙齿咬到了舌头还是地面蹭破了嘴唇,鲜血淋漓。
然而打完人之后,他却没放弃追问:“你说她不是余秋,究竟怎么回事?”
能一口气报出余秋的家庭情况,显然是熟人啊。
庞云挨了这么多打,就是那股颠颠的劲儿也被吓住了,只蜷缩着身子,两只眼睛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余秋:“她不是余秋,余秋是鹅蛋脸,她是圆脸,眼睛不一样,鼻子不一样,嘴巴也不一样。”
余秋直接鼻孔里头出气:“我倒是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脸,我们格命青年从来不盯着脸瞧个不停。呸,一看就知道是流氓,果然是林飚的余孽,还天天盯着姑娘家的脸瞧。你们好好调查调查,说不定这家伙打着格命的旗号,蒙骗糟蹋了好多小姑娘,不然怎么成天盯着姑娘的脸看啊。
我就不看,我连镜子都没有,我从下放的那天开始就做了决定,我要做个踏踏实实的贫下中农,要深深地扎根农村,我才不会有那种资产阶级的习性呢,一天到晚盯着镜子臭美个没完没了。
人脸的美与丑不重要,重要的是心灵到底怎么样。如果没有一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心,就是再美的脸,那也是美女蛇。”
她说的慷慨激昂,大义凛然,然而史部长却丝毫没有被打动,只催促着庞云继续说下去:“证据呢?别光凭一张嘴呀,拿证据来。”
“照片。”庞云好歹是爬上过领导岗位的格命小将,自然知道何为档案,“她档案里头的照片肯定不是这张脸。”
余秋直接挑着眼睛,相当痛快地一拍手:“太好了,既然我不是余秋,你们要调查的又是余秋,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放我走了?反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呀。”
史部长沉下脸,厉声呵斥:“你不要油嘴滑舌,现在必须得把问题搞清楚了。”
余秋冷笑:“搞清楚什么呀?搞清楚我到底是美蒋的特务还是苏修的特务吗?被您这么一说,我都觉得自己手段高超了,我居然能够瞒天过海,连你史部长都没能看破我特务的身份,还安排我去医院开刀,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?”
史部长的脸剧烈抽动着,他疑心这赤脚医生是在威胁自己。
没错,假如她真的瞒天过海,冒充旁人的身份进了医院,自己却一无所觉的话,到时候真追究其责任,他责无旁贷。
狗日的,他清楚的很,一堆人蠢蠢欲动忙不迭地上去巴结新贵,盯着他的位置想把他咬下来了。
院子外头又走进来一个人,不耐烦地催促:“你们到底审问的怎么样了?上头很生气,这个坏片子,上头看了很生气,只奇怪这样的坏人居然是我们自己请进来的。”
史部长立刻敏锐地竖起了耳朵,急吼吼地追问:“谁请进来的?这些洋鬼子到底是谁请进来的?”
来人古怪地瞥了他一眼,只强调了一句话:“这是外事工作。”
史部长心中瞬间开始翻江倒海,没错,外事工作那就是外交部负责,能够请洋鬼子进来拍电影,那自然得总理点头才行。
他的脑海中迅速铺展开局势。现在经济工作归总理管,军师是老帅,大格命的工作归文格小主管,这其实是个三权分立的状态。
今年外交部已经吃了两回排头了。夏天的时候一回,总理还做检讨;11月份又是一遭。
假如不是总理生病开刀住院,其实那排头还是由总理来吃的。那这个事情板子落在谁身上,可相当清楚的咯。
眼前的这位赤脚大夫到底是怎么进的京,还给总理开的刀?外人不知晓,他这个内部人士心里头还没数吗?看似偶然实际上一步步都清清楚楚。
她一个微不足道的赤脚医生给堂堂一国总理开刀,除了总理本人点头,还能有谁?
主席压根就反对总理开刀。
有意思,假如她不是余秋,假如她身份存疑,假如她真的是特务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