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平宴到了何宅,尽直下了马车,入了宅子里。
他身形淡立,入了宅后先是同何光夫妻见了礼,便欲带着米仙仙回家。
“就不能多待待?”刘氏道。
何平宴只得陪着坐在一边。
米仙仙正跟何心姐妹说着话呢,见他来。这回都不用米婆子催的,她“腾’’的站了起来,面儿上带着些心虚又有些讨好,端着小脚上前:“相公,你累了吧,渴不渴,我给你倒杯水吧?”
她很是殷勤的。
何平宴就稍显得冷淡不少。
“嗯。’’
他面儿上看不出分毫来,眉宇清冷,目不斜视。
刘氏等人面面相觑。
“饿不饿,我给你端盘子点心来。”
又端了盘点心摆在他面前,那模样瞧着一副要喂他一般。
张氏倒吸口气。
米仙仙这个妯娌,她失心疯了不成?
她说今儿这米仙仙怎的这么好说话的,还主动登门过来问上两声儿,感情是做了甚亏心事啊!
“弟妹啊,我二弟这劳累一天了,你这只端茶倒水的有甚,你倒是给他捶捶腿儿啊!”
米仙仙眼一亮。
赞同的看了张氏这个大嫂一眼。
她当即就挽了袖子蹲下要替他捶腿儿,被何平宴一把给拉了起来,脸上更冷了两分,冷冷的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张氏一眼。
这一眼,让张氏顿时打了个寒蝉,再不敢插言。
她怎么就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呢!
何平宴拉着人,又从刘氏怀里接了小儿,朝何光夫妻微微颔首:“爹娘,我们先回去了。”
何光摆摆手。
何平宴便带着人上了马车。
没了外人在,米仙仙软软的往他身上一靠,软软的拖长了声音:“相公,你别生我气了吗。”
“我下回真的不敢了。”
她那双眼瞳可怜巴巴的,尤其看人的时候,几乎能把人的心看软了去。
何平宴长叹一声:“罢。”
男子汉大丈夫,本应顶天立地。
被小女子折辱折辱倒也没甚。
他说:“我没生气。”
他堂堂大男人,就是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儿罢了。
“不生气了,那方才娘偷偷跟你说了甚?”她问。
何平宴道:“一桩小事。”
刘氏偷偷同他说了让他别生二姐何金霞的气,说她不是故意的,何金霞这人脾性直,但对他这个兄弟是绝无二话的,又说幼时家中条件不好,何金霞这个二姐受了不少委屈。
到底是一家子兄弟姐妹,吵吵就得了,哪里能真为此断了情分?
何平宴没作声儿。
抛开幼时的情分不提,这就几年,仙仙虽是甚么也不提,没有在他面前提及任何一人的小话,但他却能看出不少来,也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善良大度,凡事不争不抢,甚事都往后退上一步,落得大家都满意的地步,其中自个儿倒是不知受了多少委屈。
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善良人儿,得做了多大的事儿才能叫她生厌的?
刘氏越是提及,他便越是心疼。
刘氏是巴望着膝下和睦,并非不能理解,但这人心变换,哪能事事尽如人意的。他也不欲说这等事来脏了她的耳,小姑娘心善,若是知道婆母为难,说不得就把别人对她的冒犯给揭过了。
他轻轻抚着身下柔软的乌发。
他的妻子,无需委屈自己。
两家离得近,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。
何平宴一惯是勤政的,打从他上任后几乎日日都是夜深了才回后院歇息,今日还是头一回早早就下了衙,这会儿外边天色尚早,天边日头还未西斜,府上的下人见了他,个个瞪眼抽气的。
何平宴眉心蹙着,显得有些不悦。
“还不怪你不着家的,整日在前院处理公务,那公务哪里有处理完的时候。”米仙仙笑他。
“你要再如此,只怕你几个儿子都认不得你了。”
三人刚回院子不久,就见人参大惊失色的跑了来:“夫人不好了,三位公子跟人打架了!”
“打架了?可有伤到哪里?”米仙仙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儿子会打架。
她压根坐不住,抬着裙摆就往外走。
到隔壁院子的时候,几个饼正被小厮给扶了回来。
他们年岁不大,身子还稍显得有些瘦小,但这会儿清秀白嫩的脸上乌青着,呲牙咧嘴的。
米仙仙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。
“谁打的,反了天了,连知县家的公子都敢打!”她把人搂在怀里,说:“跟娘说,谁敢打你们的,待会就让你爹把人全给抓了!”
大饼扭了扭小身子,有些害羞的摆摆小手:“娘,不用了。”
三饼咧着小嘴:“娘,我们把人给打回来了,亏他们比我们还大两岁呢,被我几拳就给打爬下了,三饼可厉害了。”
他学着米仙仙平日的样子,还挺了挺胸。
几个孩子虽说不用追究,但米仙仙还是问清楚了缘由。
说来与他们打架的也是几个小孩,比他们大上两岁,也在昭明书院里进学,这回打起来也是下学时,几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