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光夫妻入了县里,米仙仙这个儿媳妇自然是要过去瞧瞧的。
她把给老两口裁的衣裳鞋袜都带着。刘氏原本还因着何金霞的原因心里对这个儿媳妇有些意见,见她巴巴的捧着新衣裳,哪里还气得起来。
“就知道讨好卖乖的。”瞪了人一眼,刘氏心里却是很高兴。
几个儿子闺女从来没一个想起给他们老婆子老头添点甚,米仙仙虽是娇气了些,但向来不是个小气的。
就凭这点,她不帮着,闺女也不能说甚。
米仙仙嘻嘻笑,把小儿子递了过去。
“对了,老二呢?”
米仙仙自顾朝里边走,悠闲得很,跟自家没两样:“他呀,衙门们忙着呢,我走时见他同柳县丞在议事呢。”
柳县丞回了府上,阴着脸,见人就问:“夫人呢!”
“夫人在房里。”
刚说完,柳县丞大步走进了正院。
柳夫人年纪大了,柳县丞便极少踏进正院里,平日多是在几个小妾处歇息,柳夫人掌着府上的中馈,哪怕没宠也无人敢怠慢她了去,她这会儿正挑着几样首饰在比对呢,一见柳县丞大步进来,眼里还带着些惊喜,忙迎了上去。
“爷怎的来了,来人,快上茶。”
“茶就不用了。’’
柳县丞很是不高兴:“我问你,前些日子你怎的得罪了那何夫人?”
他无缘无故被何平宴给敲打了一番,明里暗里的提及让他管好家中人,让柳县丞很是没脸。
虽说何平宴也并非是特意招他去说这么一桩事儿,不过是在两人商讨完公务后随口说上一句,柳县丞却依旧觉得脸颊火辣辣的。
他一把年纪不如人也就罢了,连夫人都不争气!
“我、我没有啊……”柳夫人说着一顿。
她倒还真得罪过人,就在生辰当天想给那米氏一个没脸。
可那米氏不是反手给了她一个没脸了么?
她好好一个生辰宴尽是受气了,柳夫人还委屈着呢。
柳县丞哪管她委屈不委屈,只觉得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,冷冷说道:“无知蠢妇,我就知道你迟早是要闯入大乱子来的,再有下回,我看这家你也别管了,先把你自个儿给管好吧。”
甩了甩袖,柳县丞气哼哼走了。
柳夫人脸色忽青忽白的,在丫头们的哄劝下,伏在床上大哭了一顿。
“夫人,快别哭了,二爷来了。”
这二爷指的是柳夫人娘家王家,那位被夺了县丞职位,如今去守大门的王孟。
张氏见了米仙仙倒很是高兴,还把人给拉到了一边儿悄悄问她:“弟妹,前回给你的衣板子好使吧?往前在村里的时候老是用棍子敲,那衣裳可难洗了,有了这个,连娘都夸我买得好呢。”
米仙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:“挺好使的。”
“大嫂,以后再有这起东西,你再给我留留。”
张氏一口应下。
“对了,心心跟真真呢?”
“这两丫头最近也不知道着了甚么魔,整天神神叨叨的,倒是出门认识了几家人家的姑娘,还有那柳、柳县丞家的千金,隔三差五就请她们出去玩呢。”
“我瞧那柳县丞家的千金模样倒生得不错,我家元子也不小了,赶明我去柳家提个亲,把人给定下来。”
米仙仙斜睨着她。
她倒是不知道,她这个嫂子突然之间哪儿来的这么大底气。
柳县丞的千金,她一副说娶就娶的模样,半点不担心人家柳家看不上她的。人柳县丞再如何那也是个官身,正八品官职,她侄儿这会儿连个童生都不是的。
谁给她这么大信心的?
“我去看看心心和真真。”
米仙仙简直是落荒而逃。
她刚走到姐妹俩的房里,就听里边何真略带着青涩的声音传来:“姐姐姐姐,这后边又说了甚么?”
好一会儿何心回她:“我们不能因为困于闺阁就不能追寻所爱,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。”
何真感叹:“说得可真好啊。”
“姐姐,你以后也要找个心里喜欢的才行,娘给你说的那些才不能当我姐夫呢。”
……
“嗯。’’何心的声音里带着羞涩。
那是还在闺阁之中时,对未来良人的期盼和欢喜。
米仙仙也是过来人的,她年少时就不时想着她以后的相公的模样会长得如何,脾性如何,他们会不会如同话本里说的那般夫妻恩爱,琴瑟和鸣,心里又是欢喜羞涩又是忐忑不安。
她懂何心如今这种心绪,但对她们口中的话却不是很认同。
追求所爱那也得两情相悦方可,若是只为了自己想幸福,便不顾及旁人,这便不是所爱,而是自私了。
她敲敲门,走了进去,笑吟吟的:“你们姐妹俩在说甚呢?”
何心顿时变了脸,结结巴巴的: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“二婶你来了。”
米仙仙拉着人坐下,问她们:“听你们娘说你们认识了几个手帕交,同这些姑娘们可玩得来?”
何家只有这两个闺女,哪怕是隔房的侄女,也极得知县大人夫妻疼爱,这县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