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边城也可开办类似的工坊,招揽女子上工。
还有养殖场。
墨宗的养殖场,好像也是一个小丫头负责的,做的还不错。边城的妇人吃苦耐劳,勤快踏实,养猪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。
封大公子摸了摸下巴。手指触碰到略带青茬的肌肤,他忽然想到这是某人的习惯性动作,忍不住低笑出声。
出走草原的这段旅程,他们日夜相伴,同甘共苦,倒是沾染上彼此不少的小习惯。
倒也不错。
封恺的手指拂过下巴。
偶尔想起的时候,会觉得对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,从未远离,这种认知令人心情愉悦。
不过封大公子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。眼看着已经快要三更,小院里依旧灯黑灶冷,他的非还是没有归家的迹象。
封恺的唇微微抿起。
非弟的身体并不好。
之前他们在克腾山,只要宁非三更天以后没有入睡,他第二天的精神就会变得很差。若是连续熬上几日,便会发热咳嗦,浑身无力,需要休养好久才会好转。
之前流浪在外,他都会及时提醒他,监督他按时睡觉,没想到这家伙一回来九凌就鱼入大海,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。
有点儿生气,又有点无奈。
封恺叹息一声,到底耐着心底的冲动,没有找去铁匠坊抓人。
回到了九凌城,他们的身份便不是游走的行脚商人,一个是少阀主,另外一个则是矩子,人前稍有越界,很容易上升到墨宗和边军的矛盾。
好在这次他没有等很久,大约三更初刻的时候,远处隐约亮起了火把和灯笼。
为首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宁矩子,他在路口和柳铁等人交代几句之后,便独自拐回了自家小院。
“这么晚?”
见到忽然出现的访客,宁锯子着实吓了一跳。
等看清还是暮野兄,宁非拍了拍胸口。
“你怎么不点灯?”
暮野兄是有自家小院的钥匙的,他的房子还留了一间客房给对方,出现倒也不算奇怪。
“在露台上,远远看你过来了。”
封恺笑了笑,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灯笼,引着他进门。
“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?不是在忙着白鹭口的事么?”
宁非一边往房子里走,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肩颈背。
虽然实验坩埚炼钢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,可是忙忙碌碌一整天,对他这个破身体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,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还好,一旦松懈下来,整个人都有点颓。
“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封恺说的轻描淡写。
“听说你在造炮,还闹出了很大的动静,我有点担心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很自然地伸手帮对方按压着肩颈。
之前在东胡三部改船,每天晚上他们也是这样。练武之人的手劲不小,但对力道控制的精准度非常人所能及,封恺总能掌握好让宁非最舒适的度,一来二去倒是也成了习惯。
听他这样问,宁锯子便想起上午的那一声炮响。
他叹息一声。
“你来早了,岸炮没成。”
听他这样说,封恺微微挑眉。
“倒是稀罕了,第一次听你说不成。”
“之前那些雷火灌不是造的很轻松吗?为何换成是岸炮便如此艰难?”
宁非闭了闭眼,微微苦笑。
“我又不是神仙,如何能次次成功?”
“之前是我想的简单了,以为以目前的炼钢法可以胜任。事实证明,太看得起自己了,有些心急。”
封恺停下按摩的手,摸了摸他的发顶。
“既然艰难,那便从长计议吧。”
“大不了盐场之事暂时放缓,左右我们和陆家没有撕破脸,稳妥经营倒也不必急于一时。”
宁非却是摇了摇头。
“急,还是要急的。早一日造炮出来,大家就早日得了安宁。”
“我们在天铁坑和克腾山闹得那样大,陆家不可能没有觉察,说不得已经在暗中刺探了。”
“你之前说陆家向封家提亲,算算时间不就是我们飞出三牙子山之后不久的事?”
“能来提亲多半也是陆家不确定消息真假,也不知道你三婶与那议亲之人吐露了多少,我与陆家迟早要有一战的。”
“是我们。”
封恺拍了拍他的手,顺势握住。
“我封家世代戍边,与胡人的仇怨不知结了多少。陆涛因私与胡骑勾连,践踏河山,边军不能容他。”
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,与子同仇,与子协行。”
一听这话,宁锯子就有点脸红。
他理工出身,对古文的理解仅限于得分考点,理解并不深刻。
上次暮野兄对他念这首诗,结果他回了个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”,搞出了天大的误会。
唔,那个误会……
现在好像也不算误会了。
想到这里,宁锯子轻咳一声,不想再去回忆自己的黑历史,态度生硬地开始转移话题。
“反正……早做准备是没错的。”
“今年先是地动,又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