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乌云笼罩,没有繁星,就连月亮都躲藏在云层里,半遮半掩,光线昏暗。
玉石村显得漆黑又寂静,似乎预兆着要发生什么一样。
桓慕珩的房间,白天收到的迎春花被放在桌上,花朵仍旧娇嫩欲滴,不见一点枯萎的迹象,淡雅的清香,味道浅浅,如果不凑近细闻,很容易会被忽略。
房间里还燃烧着沉香和炭火,气氛静谧又温暖。
最里侧的雕花木质大床上,两边悬挂着薄薄的白纱帘子。
此刻帘子合拢,酣睡的人影在后面若隐若现。
就在这时,缓缓上升的沉香烟突然飘忽一瞬,门外传来些许动静,似是脚步声,极轻。
声音由远及近,仿佛还伴随着水渍“滴答”的响音。
脚步踩在水渍上,走起路来“啪嗒”“啪嗒”,直到老式木门的门框上逐渐浮现出一个轮廓模糊的影子。
“滴答”,水珠落在地面的声音开始变得明显,就自门缝间传进来,有种莫名的阴寒侵袭屋内,燃烧的炭火渐小,几乎快要熄灭,沉香的烟气也慢慢飘忽不定。
床帘后方,桓慕珩顿时睁开眼睛,眸色暗沉,表情不可捉摸。
他扭头隔着帘子望向外面。
影子有了动作,抬起手,一巴掌拍在门框上,霎时,水渍浸透糊在门框间的纸,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掌印,“咯吱”,木门晃动一下。
可就在这道鬼影要推开房门时,放在桌上的迎春花蓦然变得香气浓郁,迅速扩散至整间屋子,更是钻进了床帘后,缭绕在桓慕珩的鼻间,舒缓他的情绪。
桓慕珩欲要起身的姿势顿了顿。
花香出现又很快消失,紧接着花瓣也一个接着一个的枯萎,边缘焦黑,自枝丫上脱落,门外的鬼影却也在这时发出一声尖啸,似乎惧怕着什么,随即离去。
桓慕珩皱皱眉,伸手掀开床帘,光着脚踏在地板上。
他的目光先是停顿在门框残留的掌印上面,然后,便注意到了桌上枯萎凋零的迎春花。
他走过去捻起一片花瓣,但泛黄焦黑的花瓣却立即在他的指尖破碎掉落。
“二爷。”这时候,陈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“您没事吧”
“无事。”桓慕珩道,眼神仍注视着花瓣“陈三去了吗”
“他去了,爷。”
“嗯。”桓慕珩淡淡应道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,爷。”
祠堂里,简初柒与陈三相互对视。
陈三“你看我干什么”
简初柒“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,你们爷叫你来哒”
没错,确实是他们爷叫他晚上过来看看,因为广云道长今晚要在祠堂守灵。
陈三有些纳闷不解,来这一趟,爷难道是想让他亲眼见一见广云道长的能力吗
可这不是已经确认的事情么。
“你怎么也在这里”陈三反问。
简初柒“我来帮道长忙啊。”
陈三闻言,不禁嗤笑道“你能帮什么忙,扯后腿吗”
今晚的祠堂算是“热闹”,周顺的朋友们,吴二牛同行的三个伙计竟都来了。
广云道长端坐在吴二牛棺材正前方的蒲团上,耳边听着简初柒和陈三之间的谈话,心道,当然是帮忙对付吴二牛的鬼魂,别是我扯这小祖宗的后腿就行。
说实话,若没有简初柒在这儿,他心里没底,摸了摸怀中一沓厚实的符纸,心下这才算安定。
周顺的朋友们今晚之所以在祠堂,是因为广云道长言明,吴二牛的鬼魂会继续害人,周顺是第一个,他们就排在后面,逃不掉躲不过的。
即便他们白天给吴二牛道了歉,但冒犯冲撞已经造成,不是道歉,鬼就要接受,得罪鬼魂,尤其是横死的怨魂,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。
吴二牛的鬼魂害死周顺,阴气大涨,如果不加以重视,今晚必定会多死几个人。
广云道长让他们都来祠堂待着。
周顺的朋友们窃窃私语。
“这都什么时辰了,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天亮吗”
“哈啊。”有人打个哈切,道“好困,要不然我们回去吧,都这么晚了,一直无事发生,你们还真信能有吴二牛的鬼魂出现”
“可你看周顺那个古怪的死状不得不信啊。”
“但是,吴二牛的尸体在这儿放着,不更害怕吗”
“再等一等吧。”
有人好奇,为什么送吴二牛尸体来玉石村的三个同行伙计今晚也在祠堂
问出来后,一人尴尬回答“毕竟一起做过工,来送送他额,你们这个广云道长真的有本事吗很厉害”
周顺的一位朋友低声道“道长自然是有真本事的,我们村里也曾发生过一些古怪的事情,是广云道长帮的忙,反正村长很信服他。”
“要是吴二牛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