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能接受她的好意,她知道她们一定会帮小叶儿脱离这座困了她一辈子的大山。 午饭前,丁岁回房间收拾衣服,正好星期五穿得是周季礼塞现金的那件冲锋衣,她手里掂量了两叠现金抽出两张一百当作备用其他的放回了口袋。 正好这一幕杨桦瞧见了,她也将自己仅有的现金拿了出来。 原本老太太想偷偷装回她们的背包里,奈何她们一直背着没逮着机会,索性将家里珍藏的极好的蚕丝被送给她们当作回礼。 从桑叶家回到学校后,三人的距离逐渐拉近。 山里七月的晚风很凉爽,丁岁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左思右想后,坐起身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。 她坐在学校的小操场的台阶上,望着远处的稻田静静出神,蓦地一个小身影与她并排着。 丁岁侧头看过去,桑叶和她一样眺望着一片片稻田,她指着其中一亩地说:“那是我种的!” 稻田太多,她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块儿,随后她又疑惑地问:“你家稻田怎么会在桑棉村?” 她摇了摇头:“那不是我家的,是校长家的,他知道家里有奶奶和枝妹所以借了一亩地给我。校长还说我太小了,一亩地已经是我的极限了。” 丁岁怜爱地摸了摸她地头:“你已经很棒了。” 桑叶没有客气,“我知道我是最棒的。” 听见桑叶这样自信,她又想起奶奶也是这样称赞她的小叶儿的。 “奶奶说我做什么都很棒,我将来也一定能成为最厉害的蚕妇!” 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,丁岁的笑容渐渐减淡,“你很有天赋......但是你想成为最厉害的蚕妇吗,无关他人。” 她坚定地看向丁岁,“我想。” “因为传承?” “因为梦想。” “梦想?” “我想让全世界都用上我养出来的蚕丝!”小朋友说起自己的梦想,眼底透出亮晶晶的光彩,夺目极了。 忽地,丁岁开朗地笑出了声,她以为桑叶灵魂最终还是会被腐朽残噬,是她忽略了这个小女孩有着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心智和渴望。 她有她的抱负,坚定且努力,像个小大人。 “姐姐小时候有梦想吗?”她听见这个小大人问她。 “有吧。” “是什么,可以告诉我吗?” 丁岁顿住眼神晃了晃,是什么,她忘了。 “姐姐?” 她回了神,抿着唇微笑,“抱歉,我忘了。” “没关系,那实现了吗?” 她低声道:“应该实现了。” 桑叶不知道丁岁怎么忽然失神了,说话的语气也消沉了许多。 于是她很懂事岔开话题,随后指着花指着草,指着天上星月,有什么说什么。 夜渐深,丁岁送桑叶回了宿舍,自己则又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,轻声呢喃着:“星星能变糖果吗?” 能吗? 一定能。 丁岁在梦中听到了回答。 这段日子她很努力记住周季礼,每天重复告诉自己,周季礼是她的爱人,是非常重要的人,如今她不记得他的模样了。 记忆也终究日复一日的湮没。 从那天过后,丁岁和桑叶都会在外小坐一会儿,时不时搭句话,有时候能安静坐许久,听稻田里奏起蛙声,听树叶敲打着风。 义工结束的前一周,桑棉小学举办了一次小活动,以“种植”的名义,学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任何植物,种植到自己准备的小碗小盆,送给做义工的哥哥姐姐。 桑叶用家里不用的碗种了朵花儿,丁岁认出了这是送她回家的路上常见的花儿。 她以为桑叶会种一棵小桑苗,捧着小碗蹲下身子与她平视,好奇问:“为什么种花?” 桑叶递了张纸条给她,丁岁带着疑惑打开,上面字迹工整写着——成长的路上太贫瘠,以后要走在有鲜花的路上。 这句话是她送桑叶回家时,她看见路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,只是和杨桦闲谈的话却不想被她记在心里。 桑叶直视着半蹲的人,她眼睛微微红润,她听见了丁岁和杨桦说想帮她找慈善家的事。 可她想说,别担心,我可以自己栽花,我很厉害的。 丁岁哽咽住了,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:“我相信你。” 桑叶咧开嘴,笑了。 到了最后一个周五,丁岁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