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意,旨意还要遵。正德帝拿“祖制”二字压着他呢。
刘健道:“臣刘健谨遵圣谕。”
随后他从刘瑾手中接过了黄绢布圣旨。
刘瑾拱手:“寿宁侯那人不着调。迎后大事,全靠您这位持节副使了。”
说完刘瑾翩然离去。
刘健看了一眼值房内的李东阳,又看了一眼谢迁,随后走出了值房。
谢迁会意,跟着刘健走了出去。
二人在值房外的浩然亭内站定。
刘健道:“去保定一来一回有六百里。即便我快马加鞭,也要五六日的行程。除虎大计,待我回京后再施行。”
“你一定要看管好那六处地方的八虎罪状、证词、人证。只要顺利将其公诸于世,皇就算有心庇护八虎,也不能知其不可而为之。”
谢迁道:“首辅放心。亘儿一直在那边看着。出不了岔子。待首辅回京之时,就是我们杀八虎之日。”
“八虎一死,即便皇大婚、亲政,也要继续倚重我等文臣。”
刘健道:“不要掉以轻心。你要提防两个人。一个是锦衣卫的常屠夫。”
说完刘健又指了指内阁值房:“另一个是李东阳。此人跟八虎态度暧昧。又是常屠夫的亲家。我怕他会投靠阉党。”
谢迁道:“李东阳若自绝于士林,委身于阉党。那咱们不必顾及多年同僚的情分。杀八虎的同时,捎带手让他丢官罢职。”
朝堂一向残。
要论起来,谢迁跟李东阳以前还是至交呢,曾携手入阁。
一旦牵扯权力之争,至交情谊算得了什么?弟兄表面心连心,私底下相互玩脑筋。
且说常风从豹房回到了锦衣卫。见到钱宁立马就问:“西小井胡同那边,谢亘还未现身?”
钱宁微微摇头。
常风道:“继续盯紧了西小井胡同。”
钱宁建议:“我看不如在西小井胡同放一把火,烧死谢亘的那个姘头。我就不信人都死了他会不现身给姘头办后事。”
常风道:“不可。且不说一尸两命太伤阴德。若谢亘是个无情之人,相好滑胎他不现身,相好被烧死他一样不会去。”
“还有。咱们如今这么对付政敌的家人,就不怕将来咱们的政敌这么对付咱们的家人嘛?”
就在此时,刘瑾走了进来。
钱宁朝刘瑾行了礼,随后便识趣的离开了。
刘瑾一脸期盼的眼神:“虎罪箱的事有眉目了嘛?”
常风道:“谢亘尚未现身。”
刘瑾苦笑一声:“呵,西厂谷大用那边也在加紧查。奈何毫无头绪。”
“好在小叔叔给皇出了个妙招,让刘健持节出京。或许能拖延几日。”
下晌,正德帝在豹房召见了常风、内阁次辅李东阳、礼部左侍郎王华、定国公徐光祚、钦天监监正黄启人。
正德帝问徐光祚:“夏姑娘在何处?”
徐光祚答:“暂时安顿在臣的公爵府。”
李东阳、王华、黄启人听了这话惊诧万分:夏姑娘已经秘密回京了?那皇今日怎么还下旨命寿宁侯、刘首辅持节出京相迎?看来是调虎离山!
正德帝道:“黄卿,朕看三日之后是黄道吉日,对嘛?”
黄启人一愣:“三日之后,十月初七?臣得回钦天监查下”
正德帝小手一挥:“不用查!十月初七宜大婚,十月初八宜少帝颁诏亲政。朕已经查过了!”
黄启人是李东阳的学生。他立马领会了正德帝的用意:皇是要在刘首辅回京前,办成大婚、亲政两件大事。
天子已经说了,初七、初八是好日子。即便不是好日子,也得是好日子。
想到此,黄启人拱手:“皇所言极是,十月初七、初八皆是黄道吉日。这两天行大婚、亲政大事,必利民、利国、利朱明皇族。”
正德帝道:“好!王卿,礼部那边大婚事宜是否已经准备妥当?”
王华答:“皆已经准备妥当。”
正德帝道:“那就定于十月初七,朕与夏姑娘大婚。册封夏姑娘为后。常风,锦衣卫要负责大婚卫戍事宜。”
“倒不是怕刺客。主要是朕怕文官们反对闹事。”
常风拱手:“臣遵旨。”
正德帝又交待:“此事暂时要秘而不宣。待十月初六深夜,锦衣卫派出专人,挨家挨户告知在京全部官员。”
常风又拱手:“臣遵旨。”
王华沉默不言,没有表态。
正德帝怕王华反对。礼部尚书张昇被他调去了金陵祭太祖。王华如今是礼部的大当家。大婚也好、亲政也罢,需要礼部一体承办。
正德帝开始给王华画大饼:“王卿,你是成化十七年的状元,才学冠绝天下。为官二十四年,你清廉自守,实乃文臣楷模。待朕亲政,第一件事便是让你入阁。”
正德帝的潜台词是:王华,你这个老小子帮朕办好大婚、亲政两件大事。你投之以桃,朕报之以李。事后朕会给你一个阁员的金交椅。
王华跪倒:“皇过誉。臣定当办好眼下的两件差事。不辜负皇的厚望。”
王华表明了站在正德帝一边的态度。
正德帝终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