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疯狂给老伴使眼色,黄老爷子哪能不知道今日的事不能外传,更不能让霍云州休妻,顶梁的儿子没了,他现在只能依靠霍云州,所以这门亲事,坚决不能退。
霍云州也没拒绝,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这婚如果轻易能退,他当初也就不会同意成亲了。
黄欣被带回老俩口的院子,让下人扶回去梳洗,黄夫人又让人熬了参汤,给她安神。
虽是爱女,可是发生这样的事,黄夫人哪能不数落。
“你呀!也真是的,都不瞧瞧什么地方,什么时辰,哪能在这儿跟一个下人胡混,被人逮到不说,还连累我跟你爹丢脸,这事要传出去,咱们黄家就是燕城最大的笑话。”
黄欣这会已经缓过神来了,虽刚开始有些慌乱,但身子温暖了,又喝了汤药,整个人便安静下来,同时,心里也涌起一股怒气,“娘,这事能怪我吗?我跟他成亲之后,过的是什么日子,你又不是不知道,整晚独守空房,跟尼姑也差不多,他占着位置不干活,还不允许我自己找乐子?反正他又不敢休妻,我才不怕。”
黄夫人听见女儿的话,都要给她跪了,“儿啊!你咋能这么想,咱家现在不同往日了,你三哥没了,咱们在军中便没了倚仗,若是朝廷再派一个将领,取代你哥的位置,那咱们在燕城还有容身之地吗?恐怕你爹只有回乡了,所以你待会就去给姑爷磕头赔罪,请求他的宽恕,知道吗?”
“娘?你说什么呢?我怎么能给他磕头赔罪,他是什么身份,我是什么身份,一个草根而已,娘,你真是糊涂了。”
黄夫人见女儿冥顽不灵,加上连日的操劳,以及丧子之痛,她也失了耐心,强硬的板着脸,“我糊涂,我看是你想把咱们一家子全拖死,你要不听娘的话,待会就收拾东西,回你家去!”
黄欣愣了,“这儿就是我家,娘,你让我回哪去。”
“女儿大了,嫁了人,就有自己的家,当然是回霍家。”
“我不回去,都闹成这样,我还怎么回去。”黄欣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还在使小性子,以为母亲在威胁她,根本没当一回事。
黄夫人闹心死了,“就两条路,要么给姑爷磕头赔罪,要么你跟着他回去,是生是死,爹娘都不管了。”
前厅里,黄老爷子也想劝。
可咋劝呢?
凭心而论,这事要是落在他头上,他非得把那对奸夫淫妇,千刀万剐不可。
“那个……贤婿啊!欣儿犯了大错,这我知道,我一定会好好惩罚她,不过这事你一定得大度,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,可欣儿也有委屈啊!我听说你们一直没有圆房,这……这说到哪,也是不妥的,所以这事你各自都有错,不如就各退一步,你放心,洪家的人我全部处置了,一定不叫你再瞧见他们,另外,我还有一个庶女,只比欣儿小两岁,模样性情都不错,回头抬给你做二房,耘儿刚死,他对你有知遇之恩,你也不想他死不瞑目吧?再说我也救过你的命,我们黄家对你恩重如山,你可不能忘恩负义!”
这段话说完,黄老爷子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才,把死的也说成活的,还说的冠冕堂皇,能挑出错吗?
能吗?
不能吧!
霍云州忽然觉得胸口憋了一口气,涨的他想吐。
他静静听着老头子说完,隐约间还能听见灵堂传来的诵经,哭丧声。
黄耘有妻有子,有灵堂守着的就是他们。
但再深的感情,也不可能哭上七天七夜,所以大部分时候,都是下人在哭。
三少夫人领着孩子在一边坐着。
他去灵堂看过,三少夫人年纪不大,虽生过孩子,但风韵犹存,且每当黄老爷子过去时,总要轻声安慰一番,那殷切温柔的态度,让人瞧了心里很不舒服。
结合他派人打听来的小道消息,霍云州忽然想起沈清说过,几乎所有的权贵人家,都藏着见不得人的污糟事。
“贤婿?”黄老爷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,说完了,却发现霍云州走神了。
黄夫人领着双眼通红的黄欣过来时,他正要端茶喝。
老夫妻俩对了个眼色,便心知接下来要如何做。
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,背着手就开始骂女儿,要有多凶就有多凶,要有多狠就有多狠,甚至说了要把她打死,以正家风的话。
黄欣脸色白了白,然后便扯开帕子捂脸开始哭。
黄夫人就坐到霍云州身边,声泪俱下的求他看在三儿的面子上,饶了黄欣这一回,并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女儿,让她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不能一棒子打死,毕竟谁能不犯错,她又不是圣人。
反正在黄家老俩口看来,女儿犯的错,只是错,既然是错,改了就好,就能重新开始,他们压根没想别的,更不会料到,这一切都是霍云州使的计。
霍云州安静的听着他们说完,始终不动声色,更不可能表态,等到老俩口说累了,黄欣也哭累了,他才慢慢放下茶杯,抬眼扫过厅里的黄家人。
沈凤藏在厅堂后面,她被黄翔带回来后,一直就没安份过,到处乱窜,可因为她是黄翔的人,加上黄家三个嫡子都死了,他这个庶子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