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又凑近她道:“一个人坏事做多了,总要积累许多怨恨,想让你死的人,肯定不少吧?我完全可以用对付孙家的手段对付你,以及你背后的娘家,与你不同,我不怕别人报复,活在这个世道,要想不被人牵着鼻子走,那就只有比她更狠更毒!”
何氏像是突然失了力,颓然的倒在桌子里,丫鬟婆子们慌忙搀扶,有个婆子安抚了两句主子,立刻就把矛头对准沈清。
“你这乡下来的野丫头,少拿我们夫人跟你比,你算个什么东西……”
老婆子还没骂完,罗琴突然冲上来,对着她的脸,甩出两巴掌。
她是习武的,这两巴掌下去,立时便将那老婆子打倒在地,一张嘴,吐出两颗牙跟满嘴的血。
“啊啊!杀,杀人了,要命了,救命啊!”老婆子鬼哭狼嚎,叫的无比大声。
沈清淡淡道:“吵死了。”
罗琴手下掌落,劈晕了她。
沈清又扫向在场的其他人,“谁还想像她一样,只管站出来!”
容妈妈只觉得嘴里发苦,她可不想被人打掉牙,不过话又说回来,这对主仆,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狠哪!
孟春气的浑身颤抖,“你,你别太过份。”如果不是柴良在这儿,他早让家丁将这丫头拿下。
那几个后来的孟家长辈,这时也跳出来,指着沈清的鼻子开骂。
“野性难驯!你跟畜生有何区别!”
“敢在我们孟家闹事,你是在找死。”
“我早说孟家不该与曹家结亲,你瞧瞧这一个个的,都像什么样子。”
这句话成功惊动了在场的两个曹家人。
曹雪梅恨声道:“几位叔伯不用在这里冷嘲热讽,我知道你们瞧不上我的出身,可当年孟曹两家的亲事,是我自愿的吗?”说到最后,曹雪梅激动的拍着胸口,几乎快要哭出来。
沈清能感觉到,这是真心话。
曹雪梅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,痛苦的望向沈清,“要不是你娘,我用得着跳进这个火坑吗?”
容妈妈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夫人慎言!”
“呸!我凭什么要慎言?我隐忍了几十年,在孟家苦苦煎熬了几十年,可到头来,我得到了什么?”一想到孟代山从很早,也许是他们成亲没多久,就开始防着她,亏她还天天想着如何讨好丈夫,以得到他的怜悯,得到那么一点点的产业。
现在看来,她整个人就是笑话,天大的笑话。
沈清忽然有预感,事实的真相,或许是她不想听的。
外面的雨已经停了,风也停了,四周突然安静下来。
容妈妈还在低头劝,可曹雪梅早已被今晚发生的事,以及听到的话,刺激的不管不顾。
“沈清!你不是一直想知道,我为何憎恨你的母亲吗?”
“在你眼里,你母亲肯定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,一辈子没做过坏事,临到快老了,竟还被人毁了名节,最后含恨而死?”
“你们姐俩一直都在恨我,你也无时无刻不想找我报仇,让我死,所以朱老二是你害死的,你在给我警告,说你一定会回来找我报仇,是吗?”
“呵!那你可知,你母亲对我做过什么?”
“夫人,别说了。”容妈妈急了,恨不得去捂她的嘴。
沈清很冷静,面无表情的挥手,“你们都退下吧!”
她指的是沈七等,这些下人。
“是!”沈七把柳叶拽走,毛豆退到亭子外,却没有走多远。
容妈妈等人,先是迟疑,可接触到沈清警告的冷眼后,吓的火速退开。
何氏跟孟春身边的人,也是一样在犹豫。
其实他们在听到沈清的吩咐时,下意识就想走,这是条件反射,沈清骨子里上位者的气场,令他们心中畏惧。
何氏也知道后面要说的都是家丑,且看今儿这情形,婆母不说也不行了,便点了点头。
柴良也站起来,“小妹,大哥去外头吃个饭。”
沈清拦住他,“大哥又不是外人,你不用走,也不能走,万一尸体有所损毁,我可说不清,大哥饿了,就让下人把饭端来。”
“不用不用,你们聊你们的,我也不饿。”眼见走不成,他索性退到角落里,这总成了吧!
罗琴也没走,她不可能放任沈清一个人面对这些坏人。
等不相干的人都走差不多了,沈清也坐了回去,“姨母想说什么,就说吧!”
“说就说,我憋了一辈子,早就受不住了!”她豁出去了。
遥想当年,孟家还没有如今的规模,只是青泉镇一个不起眼的小地主。
当年,曹家日子还算不错,家中有几十亩地,一儿两女,都生的仪表堂堂。
尤其是一对姐妹花,不知惹来多少媒婆登门求亲,曹家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了。
“你娘比我生的还要好,可她心高气傲,寻常人家,她瞧不上,拖到十四,你外婆急了,便叫我二人在庙会时,去庙里求个姻缘签,那日……”
曹雪梅陷入回忆中。
曹秀娘不仅长的美,外表也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,男人见了都要多看几眼。
不像她,性子泼辣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