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黑心的老贱货,还好意思要那些牲口,去年你从我家门口路过,见我家院子里的两只老母鸡长的好,连招呼都不打,直接就叫人进去抢走,我们要找你讨要,还被你那两个儿子打了一巴掌!那可是我养来下蛋,给我小孙女补身子的,家里穷没吃的,她娘生下她,就没奶水,瘦的就一小把,就靠着每天下一两个鸡蛋,蒸点鸡蛋羹,给孩子添补一口,可鸡被你们抢了去,可怜的小孙女,活活饿死了!”老婆子不能想这事,一想就掉眼泪。
孙婆子嚣张的气焰,顿时矮了几分。
知道那小女娃死了,她也心虚了两天,好歹她也是生过娃娃的,知道娃娃是爹娘的命。
不过,她还是嘴硬,“那……那鸭子,牛啊羊啊的,总该给我吧!那是我们家从小养到大的,非给不可。”几只鸡也不值钱,还是那些东西值钱。
又一个婆子冲出来,“呸!你成天把鸭子放在外头,不管也不问,那些鸭子到处跑,晚上再去赶的时候,今儿多两只,明儿多三只,我们回家一数少了,再去找,你们就不承认,我就没见过像你们家这样不要脸的。”
这事可不赖孙婆子,看看她身后两个媳妇的表情就知道,绝对是她们的手笔。
沈清也是听的津津有味,这孙家人还真有意思,又是抢又是骗,啥手段都用尽了。
“你们家鸭子,有一半都是我们的,农忙的时候,还把鸭子撒到田里,吃我们的庄稼,这些账我们还没跟你算呢!”
“那几头牛,也一直是牛娃在管,他成天跟个野人似的,给你们放,可你们这一家子,把他当人了吗?不是打就是骂,还让他睡牛棚,有一回丢了一只羊,差点没把他打死。”
“对,我还记得,当年牛娃他爹还活着的时候,你们一家子刚来庄子上,牛娃他爹没少帮衬着,还救过孙兴旺的命。”
“这事我也记得,那年发大水,孙兴旺差点被洪水冲走,牛娃他爹跳进水里,追出去半里地,才把人捞上来,牛娃他爹还受伤了,一条腿血次呼啦的,差点废了。”
在众人声讨中,孙婆子的脑袋越垂越低,可她还想强辩,“那,那还有猪呢!”
沈清笑着插进来,“猪杀了,给大家补身子,就当是你们孙家对庄户人们的补偿,你还有啥要说的?”
胳膊拧不过大腿,就算再不服,可是实力悬殊,孙家婆媳三人也只能铩羽而归。
孙老大见她们空着手回来,顿时脸色阴沉,“咋了,咱家的牲口呢?”
孙婆子气不打一处来,再看看老伴成了这副鬼样子,顿时悲从中来,摊坐在地,嚎啕大哭,“哎哟!我的命啊,咋这么苦哟!”
两个女儿过来劝,也跟着一起哭。
这俩女儿倒是胆子最小,没做过什么坏事。
孙婆子把她们当千金小姐养着,想着将来能嫁个当官的,或是富户人家,跃上一级。
二儿媳把孙老二拽到一边,小声对他说:“当家的,咱咋办?”
“什么咋办?当然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,反正咱们还有银子,加上先前存下的,买上一百亩地,不成问题,到时还是一样的过日子。”孙老二在几兄弟中,最老实。
可他媳妇却是个精的,听见他这么没城府的话,气的打了他一下,“你傻啊!你家兄弟五个,三个还没娶亲,还有两个妹妹没出嫁,这边要彩礼,那边要陪嫁,咱爹又弄成这样,我告诉你,老五早就打银子的主意,他最喜欢跟娘磨,万一银子叫他哄骗了去,咱连哭的地儿都没有,咱可还有俩儿子呢!”
孙老二耳根子软,听媳妇这么一说,便动摇了。
不经意的一抬眼,就发现大嫂也跟大哥嘀嘀咕咕。
这夫妻俩也是一个塞一个的精明,再瞧瞧蹲成一排的老三老四老五,还有两个哭哭啼啼的妹妹,孙老二心里越发没底了。
于是,出了庄子没多过多,他正要下车叫家里人都下来说说话,好好商议一下。
哪知有人比他还快。
孙老大赶着最前面一辆驴车,忽然一声吆喝,把车子刹停,后面的人还是一脸懵。
“大哥咋了?”孙老三不明所以。
孙老五却是猜到了,“大哥这是有话要说,咱们到那边的树荫底下,四哥,你把咱爹背出来,三哥,你把咱娘也背出来。”
孙老三觉得这势头不对,“你啥意思?”
孙老五冷笑道:“这都瞧不明白?大哥这是要分家呢!也是,一家子兄弟姐妹多了,成亲之后都是要分家的,说的难听点,大哥这是不想被我们拖累!”
孙老大听见了,他耳朵又不聋,可他没作声,倒是他媳妇一脸笑呵呵的模样,“五弟,咱家人口确实是多,挤在一起啥也不便,爹不是也常说,儿女大了,开枝散叶,都各归各处,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,你说是吧?”
“大嫂说是,那就是吧!”孙老五嬉皮笑脸,好像没什么正形。
孙家人聚到一起,孙兴旺靠在一颗槐树下,看着渐渐靠拢过来的儿女,心下悲凉,也恨自己这身子没用,要是他没中风,非得好好把他们骂一顿,看谁敢违逆他的意思。
说到银子,就开始吵。
老五说大嫂一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