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子,范氏也慌了,她儿子也丢了,两家人急的跟无头苍蝇似的。
周来娣次日一大早就来了,沈长福没回去,她不放心。
这一来一问,也是大惊失色。
沈清被带去了县衙,沈慧又失踪了,月牙湾的这个沈家,一下就没了主人。
想到这一点,周来娣心情很复杂,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,尤其是在沈清住的屋子里左看右看。
春菊警惕的盯着她,“婶子,你找啥呢?”
周来娣被声音吓到,抬头见是她,立马想到她的身份,只是一个小丫鬟,便又来了劲,“你管我找啥?这儿没你什么事,出去吧!”
春菊站着没动,“二姑娘临走时说了,叫我看好家门,要是少一样东西,她回来就要罚我,婶子,您还是到外面去吧,姑娘屋里的东西谁都不能动。”
周来娣气的要死,脱口而出,“你家姑娘回不回得来,还两说呢!”
“老二家的,你说啥呢?”沈婆婆憋了一肚子的火,正愁没地发呢,这下可倒好,她自己撞上来了。
周来娣正要辩解,老太太突然又哭又嚎的嚷道:“好啊!你们一个一个的,都盼着清丫头跟慧丫头出事,你们就能霸占她俩置办下的产业?是不是?沈长福,你给我滚过来。”
沈婆婆揪住沈长福的耳朵,恨不得要把他耳朵给揪下来,边扯边骂,“你个没用的窝囊废,连自个儿婆娘都管不住,听听她说的这都叫什么话,还有没有点做长辈的样儿,清儿哪里亏待她了,又哪对不住她了,巴不得她死,巴不得她回不来,她摸摸自个儿的良心,都被狗吃了吗?”
“你给我听着,要是清丫头回不来,你就把这婆娘给我休了,叫她滚回娘家去,娘再给你娶个更好的,咱不要她,你听到没!”
沈长福被揪着耳朵,压根没听清多少,只能不停的点头,表示听到了。
周来娣都愣了,“娘,我不就随口一说吗?你咋这么大气性。”还要叫她儿子休妻,这老太太是疯了吗?
沈婆婆这回是发了狠,“你随口一说,我却不是,我刚刚的话,没一个字是玩笑,要是她俩回不来,你就给我等着吧!”
周来娣也来气,“您老人家是没远没了是吧?她俩又不是我弄没的,跟我有啥干系,还要休了我,哼!真以为你们沈家是啥福窝,我死赖着不肯走啊?”
沈长福被吵的头疼,“都给我闭嘴!”
这一吼,倒是让耳边清静了些。
沈长福难得拿一次主意,“沈慧现在找不到,孟家那边不承认,咱们也不能打上门去,我看还是先去找找清丫头,她不是要过堂吗?明儿一早,我去县城一趟,租一辆马车,跑的快些,晚些时候就能到。”
沈婆婆点头,“叫范家的跟你一道去。”
沈长福摇头,看了眼东厢,“这边也离不开人。”
沈婆婆晓得他是啥意思,“唉!你瞧着办吧,要不去镇上把小峰带上,他上了学堂,性子稳当多了,像个小大人似的,有他在,你也不至于抓瞎。”
周来娣跳出来,急道:“那不成,学堂的课咋能耽搁,再说他年纪还小,他能懂个啥。”
沈长福难得拿出大男子气魄,“你闭嘴,轮不到你嚷嚷!”
周来娣心里气的要死,可这满院子都是沈家的人,她势单力薄,吵不过更打不过,也只能有苦自己吞。
霍老爷子躺在床上,奄奄一息,霍林没了主心骨,摇摇晃晃,一面祈祷哥哥快点来消息,一面又求神仙保佑沈清能平安归来。
沈慧坐在冰冷的床上,脸埋在膝盖里,送来的饭菜,一口没动,桌上地上床上,都摆满了锦盒装着的珠宝首饰,凤冠霞帔。
范小山撬开窗子逃过一次,结果被逮了回来,又被打了一顿,这会躺在干草堆里,昏迷不醒。
沈清这会在哪呢?
天黑下来,她的马车却还没赶到县城。
这也不是有意的,谁叫马车半路坏了,停下来找人修,花了一个时辰才弄好,赶到县城时,天黑了,城门关了,他们进不了,只能等天亮再进。
押送她的两个人,只是普通的小捕块,没有令牌,夜里进不了县城。
牛宝被留在镇上,霍林得在家里看着他爷爷,镇上的铺子总不能没人。
所以,只有罗琴陪着沈清上县衙。
沈清看着旁边正在火堆边煮粥的罗琴,不由的想起初次见她时,那个狼狈的样子,想不到短短几个月,罗琴就成了她最信赖的人。
不行,要是罗琴去报仇了,再也回不来,她身边岂不是没了最得力的帮手?
罗琴把煮好的粥给她端来,“吃吧!吃完了早点休息,养足了精神,才能应付明天的过堂。”
沈清接过粥,叹了口气,“你说,我是不是很倒霉?”
罗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,“人活着,总能遇到这样那样的事,除非死了,也不对,死了也有不能安生的,所以没什么倒霉不倒霉的,遇到坎了,把坎平了继续走,你看着并不害怕,干嘛一副生死可恋的样子?”
沈清噘了下嘴,腾出手揉了揉被风吹的有些凉的脸蛋,“就是觉得烦啊,一件接着一件,件件都是烦人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