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动作都有些重,疼的刁老六嗷嗷直叫唤。
“接下来咋办?”他问。
沈清拍了拍手,“什么咋办?当然是接骨了,总不能让他一直废着。”
“那我去请郎中。”范老大以为是这样的。
沈清却摆手,“哪用得着麻烦郎中,罗琴就会,她学过,接骨是再简单不过的小手艺。”
范老大觉得哪不对,“这成吗?要是没接上……”
“没接上就继续接,直到接上为止。”她说的轻描淡写,把接骨说的像拆积木。
鲍二站在门口,他差不多听懂了东家的意思,这是要折磨刁老六。
他们做长工干活的,靠的是手脚力气,要是手脚废了,岂不是成了废人?
“这,不好吧!他还要养家糊口呢!”
沈清脸上的冷笑如寒霜,“鲍师傅,从他想讹上我,并说了那些话之后,这事就不可能善了!”她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刁老六,“如果你以为我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人,那你可就想错了,我如果不狠,早被人生吞活剥了,又怎会轮到你来要挟,等着吧!以后我会叫人慢慢的伺候你!”
刁老六脸色一变,“你想做啥?你不怕我……”
“怕你那个什么二舅爷吗?呵!蠢货!”沈清只是懒懒得丢下这句话,便推着范老大出去了,并把房门关上,自己守在门口,连鲍二都不让进,也不让看,至于里面发生什么,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。
鲍二脸色越发的难看,他觉得自己想错了这位小东家,人家看着一脸无害,柔柔弱弱的样子,可这行事做风,却不比那些乡绅地主老爷们善良。
他鼓起勇气,还是要说,“姑娘,老六有错,他不该污蔑陷害东家,更不该说那些混账的话,我替他向您陪不是,给他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,只是……还请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,别太狠,给他留条活路,他家中还有老娘要赡养。”
沈清严肃的抱臂看着他,“鲍师傅,你这样心软,可不是做大事之人该有的,你有没有想过,我若被他拿捏了,会是怎样的后果,你又能劝得住吗?我看刚才你也没劝住,他根本没想搭理你的话,所以你现在过来劝我,让我放他一马,是不是很好笑?”
鲍二羞红了脸,确实,如果刁老太真得逞了,他都能想像沈家沾上这么一个吸血的蚂蟥,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吸干了血,可他又能做什么呢?
沈清见他似有悔意,便放缓了语气,“你是个好人,也很讲义气,你家中负担也不轻吧?何必为了一个无赖毁了自己的前途,我瞧你带工不错,好好干,将来还可以跟着我干,那样一来,你一家老小都有了依靠。”
范老大也瞧出门道了,拍了拍鲍二的肩,“东家说的不错,今儿这事幸好是犯在她手里,要是换个东家,你想想温家,想想孙家,送官都是轻的,敢讹诈东家,合该一棒子打死,不止如此,就是你们也会被牵连。”
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,即便是良民,也玩不过那些有钱有权势的人。
天底下又有几个青天大老爷,还不是收银子才办事。
被官司缠身,最后倾家荡产的人,多的是。
所以,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,他们有事都是自己解决,要不就是忍着。
鲍二退却了,沈清身后的门里,还能听见刁老六呜咽的声音,似乎是被堵上嘴。
可就是这样,听着也很慎人。
大概一柱香之后,门从里面拉开了,沈清抱着手臂让开路,先看了罗琴的神色,没见有异样,这才往里头看去。
只见刁老六平躺在凉床上,躺的笔溜直,跟死人似的,但是还好,还在喘气,没死。
“他咋样了?”
罗琴累了,掏出帕子先擦脸,接着擦手,“接了好几下才接上,骨膜伤了,得多养些天才成,我去找点东西给他胳膊腿绑上,不过……”说到这儿,她话音一转,“我也不是很确定真的接上了,过几天再看,如果不行,就再来几次,总能接上。”
鲍二听的傻住,“你,你这是成心要废掉他?”这惩罚堪比凌迟,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。
范老大也听的后脊背发凉,真是一个比一个狠,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想不到这等折磨人的法子。
罗琴冷冷的瞟他一眼,沈清抢在她前头对鲍二道:“鲍师傅说啥呢?我们这是在给他治伤,即便是大夫来了,也不能说就一定药到病除,凡事不都有个例外吗?放心,我们一定会好好伺候他,你们继续干活,这事与你们无关,若再有人整出歪点子,你放心的交给我,我保证把他们管教好!”
鲍二没敢进去看,灰溜溜的走了。
回到后院,干活的人都已回来了,见刁老六不在,有人还问起,他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说,刁老六在前院养病,至于什么病,他不敢说,也不叫人去看。
正当鲍二忧心忡忡,开始打退堂鼓,想着要不要找东家把工钱结了,带人跑路时,前院送来的晚饭。
一大锅红烧鱼,个个都是一拃长的黄腊丁,用油过再进行炖煮,里面搁了不少豆腐,炖的时间够久,早已入味,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。
另一锅是满满的腊猪蹄,先前买回来腌的,这会吃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