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看在鲍二的面上,她还是要解释一二。
“姓刁的跑来前院调戏我姐,还说了一堆难听的话,我是想教训他,可惜刚开个头,你就自个儿把自个儿胳膊腿弄折了,想来是为了讹上我们家,叫我们又出银子给他看病,还得养着他,工钱还一分钱不能少,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,鲍二,你带来的都是这样的人?”
她将问题丢给鲍二,虽年纪上,鲍二跟她二叔差不多,但这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,身份有别,年纪什么的就不重要了。
鲍二很吃惊,但想想,东家也不至于编这一番谎话来骗人,难道真是刁老六的错?
他很愤怒,朝刁老六怒吼,“老六,你给我说清楚,究竟是咋回事?要是不说清楚,以后都甭想跟着我们出来干活!”
刁老六当然不会承认,像个妇人似的,哭天抹泪叫冤叫屈,又指天骂地,赌咒自己没说谎。
罗琴恨极了,咬牙切齿道:“你再敢乱说一个字,我敲碎你的牙!”
沈清无奈的闭眼。
果然,刁老六像是捉到把柄,“你瞧你瞧,她们还敢威胁人,分明就是心虚,怕我说出实情,老大,你得为我做主啊!我家中还有六十岁的老母要养活,我要是废了,我老娘就得饿死。”
鲍二想到刁婆子,也是就刁老六的娘,头就疼的很,一看刁老六这样,就晓得他老娘绝对是个更难缠的。
范老大很生气,“刁老六,你好歹也是七尺男儿,讹两个小姑娘,你还要点脸吗?”
范小山站在老爹身后,一张憨厚的脸,早已气的通红,“爹,你就多余跟他废话,咱把他押到官府去,告他个讹人敲诈的罪名!”
刁老六阴阴的笑起来,“说我敲诈?那我这伤是假的?谁又能证明是假的?”
就是有,那也是沈家的人,做不得数。
“行了!”沈清被他们吵的烦了,出声制止,并站直了身体,小小的身躯,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,她只是站在那,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,就让院里的几个爷们闭上了嘴。
“既然他想留在沈家养伤,可以,我成全他!”
此话一出,厨房里偷听的三人,全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。
范小山也急了,“姑娘,不能留下这个祸害,把他撵走得了。”
沈清没理他,只是看向鲍二,“鲍师傅,我说的,你没意见吧?”
鲍二能怎么说,他跟刁老六只是同村,又不是他的什么人,“东家看着办,等他伤养好了,我定会把他带走,至于工钱,到时再说吧!”全付肯定是不行,就是沈清给了,他也不好意思要,但一半还是要的,要不然刁婆子那边也不好交待。
沈清在笑,只是这笑不达眼底,“刁老六,你确定要留在沈家养伤?”
刁老六把脸一横,“反正我这伤是你们弄的,若养不好,你们就得负责养我一辈子,还有我老娘,除非你能把我悄无声息的弄死,要不然就得这样,我虽然就是个无用的穷人,可破船还有三千钉,实话告诉你,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县衙当差,你要是敢谋害我的性命,就等着坐大牢吧!”
这话听的范老大跟鲍二都目瞪口呆,鲍二更是努力回想,刁老六哪个亲戚在县衙当差,咋这个事,他不知道呢!
见他们似乎都被唬住,刁老六更得意了,“哼!我那亲戚很得县太爷的赏识,只要他在县太爷跟前说上那么几句,你们就完了!”
甭管真假,用这话来吓唬几个无知村民,以及这个黄毛丫头,那还不是手到擒来,马到功成的事儿。
这下,范老大也不敢动手了,只有范小山气不过,“你少在那胡诌,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。”
“你们不信?”刁老六还真编出一个人名,又把亲属关系列出来,洋洋自得,“我那二舅公务繁忙,一年到头也没空回老家一趟,所以我才没提起,你们若是不信,就去县衙问问,看大老爷身边有没有个叫老梁的人。”
反正这帮人也不可能真的有胆子去问,不过是吓唬一番罢了。
这下,连范小山都要相信了。
沈清耐着性子听他说完,等他不说了,才慢悠悠的道:“你说完了?”
“嗯,完了,咋,现在晓得怕了?嘿!早这样不就得了,快点把上房让出来给我住,还要把那个叫春菊的丫头拨到我身边,叫她贴身伺候,还有,我一天得吃四顿,晚上还得有宵夜,顿顿还得要有酒有荤,你们再去村上,把我老娘也一并接来,她年岁大了,我还得尽孝,万一不小心在你家归西,你们还得负责我老娘的丧葬费,还得办灵堂,哦!棺材本也得出。”
他老娘虽现在身子骨硬朗,可三年五年后呢?
所以,他得把丑话说在前头。
瞧瞧,从他这话语中,就能听出,他这伤根本没打算好,这边好了,那就折那边,总要赖在沈家。
刁老六算计这么多,已分不清是为了给老姐出气,还是自己想沾沈家的便宜。
春菊藏在厨房门后,愤愤的骂:“无耻,无赖,老天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他!”
小桃担心的问:“要是他真住下,春菊姐,你真要去伺候他吗?我瞧他可不像个正人君子,万一他对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