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只是刚入行的小小混子,哪见过这等血腥的东西。
唯有郑波不同,他一把抓住同样呆愣的狗子,“说,这东西哪来的,是谁给你的,你又要送哪去!”
狗子吓傻了,他也没想到罐子里装的,居然是腌断手。
“我,我,我不知道,不是我,呜呜!”狗子快吓尿了,忍不住哭起来。
郑波阴狠的甩了他一巴掌,“你是不是杀人了,你肯定杀人了,老子要是把你送到官府,肯定要赏银的吧?”
“不,不是我,真不是我。”
“那你说,是谁给你的!你要不说,就要背上人命案子,到时把你拉到刑场,铁定要被砍头。”
“我说我说,是,是一个叫沈清的,她叫我把这罐子送到月牙湾,交给一个叫霍林的人,她还给了我一点钱。”狗子实诚的连跑腿费都掏了出来。
郑波一把抢过,装自己兜了。
他放开狗子,又踢了小弟一脚,“把这断手装上,咱们带走。”
小弟不解,“啊?还要这玩意干嘛。”
“你蠢啊,咱们往后的好日子就靠它了。”说着,他又望向狗子,“沈清去哪了,啥时候能回来。”
“这,这我不晓得,她又没说。”
“妈的,废物!”
另一个小弟眼色阴沉的盯着狗子,“大哥,这小子咋办?”
郑波只思考了片刻,就下了决定,阴笑着道:“当然是就地解决!”
一个没人要的臭乞丐,就是死了都没人会找,既然没人找,也就等于白死。
“别杀我,别杀我!”
三人将狗子带到路边林子的茂密处,挑了一棵合适的树,解下狗子的腰带,栓到树上,再将他往上一举一撤。
看着狗子在半空中挣扎的样子,三人一起呵呵阴笑。
杀一个人,跟弄死小猫小狗也没什么区别嘛!
处理完狗子的尸首,三人又商量了下,决定在这儿堵人,要不然上哪找去,还是把我堵到再说。
义庄外,沈清可不晓得还有人上赶着找死。
她跟牛宝正躲在义庄外,亲眼看着朱老二跟芸娘的尸身被焚烧。
义庄里自然是有专门烧尸体的焚烧地,也有专门烧尸体的人,只是这个工作不好干,古人多有忌讳,所以这儿负责烧尸体的人,是个身有残疾的老人。
他会翻看尸体,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,就在他要翻朱老二时,被收尸人呵斥了一句。
这收尸人得了银子,自然要按照东家的意思来办。
他们常年与尸体打交道,早已没了好奇心,少知道些,才能活的更久,所以他们只管处理尸体,不会去管尸体是怎么死的,若是不是保持着这样的作风,只怕也干不了这么久。
一行有一行的规矩,按规矩办事,才能一直干下去。
眼见老头没再翻尸体,沈清这才放心。
当看见朱老二的尸体被铺满柴火,慢慢燃起大火,她长长舒了口气。
“姑娘,要不咱们还是走吧,反正跟那收尸人说好了,芸娘的骨灰他们会处理掉,也不用咱们过问。”
沈清点点头,这儿的味道实在不好闻,而且忒偏僻,夜里阴森森的,远处似乎还有鬼火闪烁,总之,要是要阴间之门,恐怕就在这儿。
“走吧,咱们连夜赶到景阳府,跟我姐她们会合。”
二人摸着黑,走夜路,往景阳府赶去。
走夜路也挺考验胆量,尤其是快到景阳府时,真是什么人都能遇到。
有混混子想趁夜色干点啥的,有马车停驻休息的,还有三三两两,靠两条腿赶路的普通百姓,更多的是运送货物的车队。
因为要等景阳府城门开启,所以他们都在离城门不远处休息。
景阳城外三里之内,不允许有建筑,连树都没有,只有一条护城河,从城外蜿蜒流过。
与城门相连有吊桥,城门关闭时,吊桥收起,除非蹚水,否则无法通过,等城门开启,吊桥自会放下,让百姓车队通过。
由此可见,景阳府属于防守型的城池。
牛宝习惯混乞丐堆里,于是到了城外,自动自发的开始找娘家。
“咱们去那儿吧!”他指着护城河边,那儿有个破油布搭的简易棚子,这是临时住处,至少可以防雨防风,还方便拆走。
沈清没意见,反正再过一个时辰,天差不多就要亮了,按着现代时间,现在差不多凌晨两三点左右。
接连跑了一天一夜,她又饿又累又困,身上还难闻的要命,总之,除了心里松快之外,真是哪哪都不舒坦。
“姑娘,您先睡一会吧!”牛宝一时忘了她现在是男装,喊错了。
“嗯!”沈清脑子困的迷迷糊糊,也没在意,俩人背靠背,她就要眯瞪过去。
忽然,她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眼神。
牛宝也察觉到了,冷冷的瞪向那边的几个男乞丐。
乞丐里头,也分好人坏人,有人只是乞丐,旁的不干。
有些青壮年乞丐,腿脚都是完好,根本用不着乞讨,却硬要入这一行,只是因为懒惰,或许还因为乞丐可以干些鸡鸣狗盗的事。
牛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