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相识一场,你帮了我,我也会履行承诺,放心,沈凤很好,是个机灵懂事的丫头,现在每天都跟着我奶奶忙菜园,学做饭,学着做家务,虽然在农家凡事都要亲力亲为,没有人伺候,可她再不用赔笑赔身子,户籍也办好了,她是清清白白的良籍,等将来她长大,我一定给她寻个踏实可靠的人家,好叫她一辈子,安稳无忧。”
芸娘忽然抽泣着哭起来,“谢,谢谢你,我这辈子毁在我爹娘手里,可我不能叫我的女儿毁在我手里,只要她别在重复我的老路,能做个干干净净的人,我死也瞑目了。”
“老天有眼,在我快死的时候,叫我遇见姑娘,可惜我不能下地给您磕头,菩萨保佑,姑娘以后一定能顺风顺水,再无人可欺。”
沈清覆上她枯瘦的手背,掌心下已是一片冰凉,“我刚才说的话,你该听见了,是火化还是土葬,看你的意思吧!”
“不,别叫我的尸身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,一点点腐化,给我一把火,烧了干净,一了百了,烦劳你将我的骨灰洒到江里,来世我要做一个清白干净的人……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似是终于心安,芸娘强撑的一口气散了,她慢慢停止了呼吸。
沈清等了一会,确定她没了气息,才慢慢站起身。
一晚上送走两条人命,她只觉得这一夜好长啊!
为什么天还不亮。
天始终还要亮的,在义庄的人带着一辆运尸车前来时,沈清几人已经退出了。
朱老二的尸体早用棉被裹好了,脸色也很平整,看不出什么,又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红斑。
义庄的人是听说这二人染了瘟病,这一看,哪有不信的。
也不查验了,立马全副武装的把尸体往车上抬,芸娘的尸体也是,然后再盖上草帘子,把尸体从头遮到脚。
村里人听说朱家人得了瘟病而死,躲都来不及,又怎会上前查看。
沈清不放心,跟罗琴商量了下,她们分开了。
罗琴带着沈慧,赶马车回景阳府换回驴车,顺便在府城修养一下,马市旁边有个客栈,她们约定在那儿会合。
沈清则是换了一身乞丐装,把脸涂脏,跟牛宝一起尾随驴车而去。
沈慧脸色难看的要命,也顾不得担心妹妹,回去的路上就发起烧来,到了景阳府,罗琴忙着给她找大夫抓药煎药,忙的团团转。
沈清揣着朱老二的那只断手,天气还是有点热,她怕断手臭了,便买了二斤盐,把断手腌了。
运尸车停下来歇息时,二人蹲在离车子不远的一棵大树下,牛宝嘴角抽搐的看她腌断手。
“这玩意要是被人捡了,会不会当成腌猪蹄,给炖了?”
沈清愣了下,看了看罐子里的断手,也觉得膈应,“要不然咱把它埋树下,过段时间再来取?不行不行,义庄离咱们那儿怪远的。”
牛宝有了主意,“要不然我找个小兄弟,给它送回家?”
“谁接收?”
“呃……霍林吧,只有他胆子大些。”
沈清犹豫了片刻,果断同意,“行,找人吧!”
幸好这儿离镇子不远,牛宝很快就把人找来了,沈清也把罐子用黄泥密封好,郑重的交给那瘦小子,“这里头的东西有毒,是我买来杀老鼠的,你可千万别打开,要是中毒了,可不能怪我,你跑到月牙湾,将这只断手交给一个叫霍林的,叫他好生收着,也不能打开,得等我回去才能打开,要是不听话,我回去揍他,听清楚了吗?”
瘦小子被她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,也无比郑重的接过罐子,“放心,我一定把罐子送到月牙湾,一个叫霍林的手上。”
一个给的郑重,一个收的郑重,本以为不会出差错,却不成想,这世上的事,永远是无巧不成书。
沈清给了他跑腿费,瘦小子也不敢耽搁,捧着罐子就跑了,看他跑的踉踉跄跄,沈清默念,可千万别把罐子摔了。
瘦小子毕竟瘦小,跑了没多远,就累的气喘吁吁,可他又不敢停下。
抄小路绕开镇子,待上了官道,有马车飞驰而过,溅起的泥点子打在他脸上,不巧,有打在他眼睛上,突然他脚下踩到一个水坑,一踩一扑,噗通,朝前栽倒。
瘦小子慌忙爬起来,紧张的检查罐子,
幸好幸好,他把罐子抱的紧,没摔坏。
他刚好路过曹大舅开的路边小饭庄,有不少人都在那儿吃饭休息。
有人调侃。
“你们猜那小乞丐怀里抱的啥?如此紧张,莫不是啥宝贝吧?”
“一个乞丐,一个饼子都是宝贝,要不你去抢过来瞧瞧?”
他的话引来哄堂大笑。
“呸!老子还能惦记一个小乞丐的东西,来来,喝酒,这家做的下酒菜真是不错。”
棚子里闹哄哄的。
曹大舅只来得及瞟了眼那小乞丐,见他爬起来跑了,也没往心里去。
瘦乞丐跑了一段路,眼见就要到岔路,松了口气。
小路的尽头就是月牙湾了,他就要完成任务了。
可就在他要拐入岔路时,三个人少年拦住了他。
“这不是狗子吗?你着急忙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