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良三人其实都穿着差役服,只不过这种差役服洗的次数多了,有点旧,看着不显眼,衙门也不可能每年给他们换新的,就这么将就着穿。
沈清站在柴良身边,面上带着点点笑意,也不接杨耕田的话,就这么看着他们走近。
待近了,杨耕田总算注意到这三人的穿着,还不等他喝问,柴良一拍桌子,周身怒气值暴涨,双目威严的瞪着杨耕田,“哪来的刁民,胆敢在此闹事,谁给你们的胆气!”
毕竟是当官身边的人,官威不由自主的展露,岂是杨耕田这等连小吏都没见过的村民,能承受的。
杨耕田当场腿一软,就跪下了,“小的……小的……”
柴良双手背在身后,他虽年轻,但沉下脸来,也是不怒自威,“本官是新到任的镇捕头,此乃太爷发的令牌,你等可看清楚了。”
他只是把令牌拿出来晃了下,又飞快的收了回去。
仅这一眼,就把杨耕田吓的魂飞魄散,抖似筛糠。
柴良又厉声喝问道:“此案本官已了解清楚了,你儿子被水冲走,迄今为止,尸首还没找到吧?既是没找到,就不能算身亡,你们不去找人,却跑来找无辜之人索要赔偿,这是何道理?难不成你们还巴望着自己儿子死了,才好讹银子?哼!你们要么是愚不可及,要么就是有意为之,居心叵测,用心歹毒,本官若是上报太爷大人,你等刁民定要被捉进大牢,关上三年五载,你可想好了?”
杨父面如死类,一个劲的磕头,“小的知错,小的不敢了,大人饶了小人吧!”
杨母虽害怕,但是瞥见站在边上,似乎在嘲笑她的沈清,立马恶向胆边生。
“大人,是她们姐妹害死我儿子的,一定是的,要不然她咋心虚,肯赔我们银子。”
柴良对这等愚妇,简直无语了,“哦,你说沈家姐妹害了你儿子,证据呢?又有谁看见了?”
杨母哭诉道:“大人啊,那天下着暴雨,哪会有人看见,我我我……”
她有狗屁的证据,就是攀扯。
柴良已对她不耐烦,“听说你们两家还曾定过亲。”
“对,定过,她姐姐沈慧跟我儿也算打小就认识,后来两家定了亲,他们自个儿也很乐意,本是一份好姻缘,谁知她娘偷人……”
“杨婶子,咱们就事论事,你要扯到哪去?”沈清冷着脸打断她。
杨母却以为抓住她把柄,阴笑朝柴良谄媚道:“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!她娘……”
“你这刁妇,以后本官很有闲心听你们唠家常吗?”这回是柴良打断她的。
那边红烧鸭子的香味飘过来,他馋了,也饿了,哪有心情听什么以前的事。
“哎呀,大人,你不能偏听偏信,沈家这俩姐妹,就是一对丧门星,但凡跟她们俩沾上边的,就没一个有好下场,我儿子就是被她克死的!”
“这等妖言,若是传出去,可不得了,大人,您说是吧?”沈清及时补上一句。
柴良冷下脸,“来人,掌嘴!”
“是!”两个差役上前,一人捉住杨氏,一人掌嘴。
他们虽非都是行武出身,但男人的巴掌打在女人脸上,后果可想而知。
众人只听见啪啪的脆响,再定晴看时,就发现杨母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肿了起来。
“娃儿他娘!”杨耕田不敢求情。
吕氏缩在一边,压根连头都不敢冒,只求别注意到她,她可不想被打脸。
沈清感叹权利真好用,即使没证据,只要当权者偏袒,也一样能把错案变成对案。
这世上,只认权,或认钱。
杨家人灰溜溜的离开,杨父俩条腿使不上劲,被人架着才能走。
杨母脸肿的太厉害,眼睛都快挤没了,被吕氏等人搀扶着。
这夫妻俩回到家之后,便躺下了,在炕上唉声叹气,连地里的活也顾不上,更别提这被雨水泡过的房子需要修缮。
待到了暴雨时节,只怕经不起几次冲刷。
杨修元的妹妹,杨修兰坐在灶膛后面,愁容满面。
杨婆婆也病了,靠在炕上哎哟哎哟的叫唤。
吕氏拎着水桶进来,揭开锅盖,把水往锅里倒,待倒满了,盖上锅盖,嘱咐杨修兰把火烧旺些。
“你爹娘这回受了大惊吓,得泡个药澡,再去抓一副定魂的汤药,要不然落下病根,将来是要作惊的,你娘的脸也得天天抹药,这天热了,伤口烂的快,万一发脓了,可不得了。”
“嗳,我记下了。”杨修兰低头应了。
吕氏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,见她没什么反应,不禁叹气,“你这孩子,可真是闷葫芦,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,你爹娘都快被人欺负死了,你咋都没反应呢?”
杨修兰抬头看她一眼,又飞快的垂下,眼中有泪,但不多,“兴许我哥没死呢!”她本就不赞成去沈家闹事,爹娘不听,非要去,现在落到这个地步,她也说不好,是活该还是不该。
吕氏用力扔下水桶,气不打一处来,“那天是多大的洪水,被水冲走,你以为能活命?我倒是希望你哥活着呢,你爹……唉!”
她又开始骂沈家,“死丫头,也不晓得从哪找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