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贵迟疑,可沈清却走过来,扯了扯父亲的袖子,“爹,放了吧!”
她也知道不能激发郑波的仇恨值,所以一直都不去动宋寡妇,哪知村长大人一来,就叫人把她拖走,这下可不好了。
像郑波这种人,除了有个娘,再没旁的人或事需要在意,所以一旦把他惹毛,他一定会记恨在心,找机会报复。
如果可能,其实她挺想杀掉郑波,以除后患。
可是不行,她没有毁尸灭迹,不留一点痕迹的能耐,这也不是末世,上头有官府管着,杀人很麻烦的。
沈长贵把绳子解了,沈长福也松开手。
郑波一得了自由,就往外跑,跑到门口时,停下来回头阴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,“你们给我等着!”
“小畜生,还敢威胁老子!”沈长贵耍威风,想追出去,被沈清拦下。
这娘俩走了,沈有信又得把看热闹的村民撵走,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回了,再这样下去,他非得累死不可。
所以在临走之前,他冷冷的警告这一家子,别再惹事,要惹事也跑远点,别在他眼跟前。
杏花村外,宋寡妇一身狼狈,衣裳被扯坏了,头发也乱了像鸡窝,脸上不知何时被抓出来两道伤,她摊坐在路边,眼神呆滞。
郑波找到她,看见她这副模样,眼里都是嫌弃,“起来,别坐这儿,丢人现眼!”
有这么个不知检点的母亲,他没少被人笑话。
以往对她也没好脸色,刚才也不过是想脱身,才装出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。
宋寡妇想是有点怕他,连忙爬起来,一脸讨好的问:“儿啊!闹了这半天,你一定饿了,娘这儿还有一点银子,咱们娘俩找个小馆子吃饭。”
“银子?你不是说没了吗?在哪,快拿给我。”郑波见她不动,便上手去抢。
宋寡妇没法,只好把私藏的一点碎银子都给他了,还有十几个铜板,也被他搜去。
她哭丧着脸道:“儿啊,你把娘最后一点银子搜去了,咱娘俩往后咋过日子啊?”没了沈长贵这个饭票,日子有点难过,至于她的酒坊,早被郑波掏空了,藏的酒也变卖光了,哪还有家底可言。
郑波冷哼,讥讽的看着她,“你不是会睡吗?再去睡一个男人,咱不就有银子了吗?我走了,你自个儿回家吧!”
本以为今儿来一趟,能搞些银子花花,哪成想,银子没搞到,还沾了一身腥,气死了,他得去赌坊玩两把,把气出了。
这娘俩走了之后,沈家总算清静了。
周来娣跟婆婆张罗着做饭,沈长贵兄弟俩在收拾院子,沈峰跑去厨房蹲点,沈艳则把沈清拽到屋里。
她脸色不好,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话,沈清就有些无聊了,“你想说啥就说呗,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?你不是一直躲着呢吗?”
沈艳低着头,恼恨道:“不是这个。”她才不操心宋家母子的事,那跟她有啥关系,就算骂过她,那俩人现在也可惨了。
“那你想说啥?”
沈艳嘴巴动了动,想说又迟疑,沈清看的不耐烦,“你再不说,我可走了。”
“等等,我说!”沈艳抓住她的手腕,仰起小脸,眼中的情绪复杂,“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个人。”
“嗯?”
“就是我娘要给我说的一户人家,他们姓钱,就住在离青泉镇外五里地的一个庄子上。”
“啊?”沈清像被触电似的,一把甩开她,退到门边,后背抵着门,满脸防备,“你想干啥?”
沈艳被拒亲的事,她并不知道,可刚才看到沈艳哭,她略略一想就能猜到。
沈艳气呼呼的瞪她,“你说干啥?还不是因为你娘,咱家姑娘的名声都坏了,你跟沈慧有骨气,可以不嫁人,要自个儿过,但我不成,我得嫁人,所以这事你得帮我!”
沈清见她真哭了,试探着问:“那家人明确说了,是因为名声的事拒亲?还是说,有别的原因?”
沈艳哭着道:“我咋知道,就是拒了嘛,现在我成了村里人的笑话,你都不晓得有多少人在背后说我闲话,那些长舌妇嘴里说的可难听了,我不管,我还非得嫁到钱家不可!”
沈清嘴角抽了抽,这家人的姓氏可真对得起读书人的风骨。
她慢慢坐到沈艳旁边,甭管她跟沈艳有多么不对付,那是关起门来的家事,对外,还是得照看她。
“那你要我咋做?”
“你,你跟我娘说,叫我到你家住几天,找个机会,带我去一趟钱家。”
“你还要找上门,那可不成,万万不成。”
“瞎说什么呢,我又不会上赶着找钱家下聘,我就是想去问问钱家少爷,跟他说几句话。”说到这儿,她忽然羞涩的低下头。
沈清眉头一跳一跳,“你俩见过?”
沈艳头更低了,“就是上次庙会嘛!”
沈清脸色变的严肃,“别害羞了,老老实实把情况跟我说一遍。”既然连姓氏都知道了,就不是一般的邂逅,她一直都知道沈艳是恋爱脑,上回见了霍云州,也对人家念念不忘,还跟她打听霍云州的情况,这才多久,又移情别恋,看上什么钱公子,居然还延伸到说亲阶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