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儿见沈清装傻弃愣,压根就当没看见他,便伸手去拉扯,“你怎么回事,听不到吗?哎哎!”
这时,邵文鸿也过来了,他笑的有些玩味,“小妹妹,你要装做不认识吗?”
沈清见没法装鸵鸟,也只好应付,“当然没有,我这不是没瞧见你们几位嘛!”
苏璟铁青着脸走过来,捂着额头的手也放下了,只见他左额上赫然长出一枚大鸭蛋。
“本公子这么大个人,你居然说没瞧见?你不仅聋,眼还瞎!”
一时气恼,苏璟也忘了装柔弱,气势暴涨,俩眼珠子死死瞪着沈清,好像要吃人。
这是沈清的感觉,美男再好,也没有自个儿的小命好。
要问她为啥这么怕苏璟发火,还不是听说孙子明倒霉了,再结合之前被孙子明马车撞倒的事实,时间点太巧合,很难不让她怀疑,孙子明是被人报复了。
“呃!现在瞧着是有点眼熟,哎呀!这位公子伤的不轻,还是赶紧回去包扎伤口,天不早了,我们也得赶路回家,再会!”她又想溜。
苏璟都被她气笑了,很想叫人揍她一顿。
他不是邵文鸿,没有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一套,也不会怜香惜玉,对女人枉开一面。
“本公子的马车翻了,这事你得负责,你家住哪?离这儿还有多远?”苏璟也不跟她废话,直奔主题。
“您要去我家?”沈清用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,搞不懂他的目的。
苏璟忍不住又瞪她,冷声道:“不然呢?本公子马车翻了,一时半会能弄起来吗?只好去你家借住一下。”
兴儿急了,冲她吼:“你还没听懂吗?我家公子要去你家……去你家!”
邵文鸿眼珠子转了转,也跟着劝说道:“原本我们是去府城,可这半路却出了岔子,看在房总管的面子上,姑娘也不至让我们公子留在这儿淋雨吧?再说他身子弱,若是这样淋上半个时辰,恐怕要出事,到时我们太太定是要问责,姑娘想跑也跑不了。”
沈清瞪大眼,“这跟我有啥关系,明明是你们的马车速度太快,我还摔了一跤,弄成这样呢!”她找谁说理去。
这世道还真是谁有权谁有钱,谁就有理。
邵文鸿忽然收敛了笑脸,阴不阴,阳不阳的说道:“我们公子有爵位在身,按理说,你应该称呼一声侯爷,只要是北夏的子民,他便有权处置,即便你是良籍,也一样。”
威胁,赤果果的威胁。
皇权之下,普通百姓,只有顺从的份,谁跟你讲道理。
沈清原本挺直的脊背,忽的一塌,“行吧!我家就在前面,这条小路走到尽头便是。”
邵文鸿高兴了,冲苏璟得意的一扬眉,可苏璟的表情依然很臭。
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。
兴儿也气呼呼的,奈何主子在跟前,他不敢造次。
霍林颤颤巍巍的要把雨衣分给他们,兴儿却从车厢里掏出两把雨伞,主子一把,邵爷一把。
看着撑开的黄布伞,沈清嘴角抽了抽,好嘛!这样才对,贵人们怎可能跟他们一样淋雨呢!
她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板着脸走在前头,居然也不打滑了。
霍林追在她后头,边走边回头看那三人。
带了三个累赘,还不知他们的目的,沈清心情很不好,心情一不好,走的就快,也不管其他人,很快就把他们甩在后头,远远的只能看见几个影子,倒是霍林跟上了。
他年纪虽小,但也瞧出不对,“清姐姐,他们干嘛非要跟咱们家去?”
“我哪知道。”她脸色沉的难看,在这个以皇王为尊的年代,她这样的平头小老百姓,有什么人权可言,当权者一句话,一个手势,哪怕是孙子明那样的纨绔子弟,她也得罪不起。
若是孙子明真想搞她,其实也容易的很,听说本地县令昏庸的很,只要银子给的够,什么理不理的,谁管你!
鉴于这样的情况,她现在还不太敢跟官员打交道,以防被他们吃了不吐骨头。
到了小溪边,沈清总算停下了,一回头却见那三个人,居然还是先前那个距离,没有远,也没有近。
尤其是那个病秧子,脚步不乱,身形不晃,除了瘦的像麻秸之外,与他人无异。
沈清盯着他,慢慢眯起眼。
苏璟一手撑着伞,一手拎着衣摆,努力稳着脚下,以防滑倒。
似首感应到沈清的目光,他抬头,恰好撞进一对黑幽幽的瞳孔,真是的漆黑如墨,又黑白分明,隐隐约约还蒙上一层水雾,瞧上去水盈盈的。
也是他眼神好,邵文鸿就看不到,倒是转眼瞧见小溪另一边的两处屋舍,再打量四周,感叹道:“果然是个好地方,就是偏了些。”
这条小路再往前就断了,也就是说就到这儿为止。
兴儿抱怨,“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,也亏他们能找到,公子,咱真要在这儿歇脚,天可不早了,万一今晚回不去……那可咋办?”
苏璟目光淡淡的看他,“你回去!”
“啊?”
“啊什么?回去叫房总管带人来接应本公子。”
邵文鸿抽出帕子擦着汗,道:“对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