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感同深受,“嗯!顶多两进,人也不要太多,还是清静些的好。”
霍林问道:“那咱们接下来去哪?”
沈清看了看方向,手一指,“去找大表哥!”
曹勇所在的木工坊,有门脸有作坊。
不过是家庭式的作坊,就在镇子边上,老大一个院子,两边盖了棚子,工人们就在棚子里干活。
俩人找到曹勇时,他正在被人训。
“这是啥?你做的这是啥?你咋那么蠢,猪都比你聪明,白长这么大个,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,拿回去重做,料钱从你生活费里扣,还有,今晚别吃饭了,饿着吧!”
骂人的是个穿背心的老汉,那是曹勇的师父,沈清认得,听他骂人倒是头一次。
之前看这老汉说话和和气气,见人总是笑眯眯,还以为是个脾气好的。
再瞧那些干活的人,无不偷着嘲笑。
曹勇似乎已经习惯了,默默把做好的折叠凳子拎起来,转身时看见他俩了,表情就丰富了,“你们……你们咋来了。”
被表妹看见,好丢人的说。
沈清淡淡的笑道:“大表哥,我找你有事,咱能不能出去说话。”
“这……”曹勇有些为难,他看向师兄弟们,结果那些人都把头转开,显然是不想搭理他。
曹勇只得实话实说,“今儿恐怕不成,要不你们等我下了工?”
沈清抬头看天,摇头拒绝,“不行,说完了事我们得赶着回家,这样吧!”她对霍林一阵耳语,又掏出半吊钱给他。
霍林拎着铜板就跑了。
“你让他去做啥?”曹勇问。
“等会你就知道了,没事的,咱俩先去那边说话。”沈清把他拖到作坊一角,将他手上的折叠凳子拿来,垫在屁股底下,“哥,你蹲下,我是真有事。”
曹勇暗想,不仅今儿的晚饭没了,明儿的早饭怕是也没了,不过他还是蹲下了,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。
“有啥事,说吧!”
“我想造一个木桶,这是我画的一个草图,你瞧瞧看,可有难度。”她掏出一张纸。
曹勇接过,表情先是平静,而后又难看起来,“有点像酿酒的木桶,只是上面的口子大了一点,
“不错……”
俩人研究的了半天,曹勇总算弄懂了,长长松了口气,“这也不难,我就能做,你打算做几个?”
沈清想了想,“先做两个吧!哥,你行吗?”想到刚才被老师父骂,沈清对他有点怀疑。
曹勇拍了下她的头,“去!哥行着呢!别用那种眼神看我,不过我得在这儿做,工料钱你得照着市价出,要不然我师父可不答应。”
“那是自然,你最好快一点,眼瞅着就要过节了,节后我就得要,你让人送家去。”
“我明白,这几天就赶工。”
“那是你师父打造的?”沈清忽然看见棚子里,摆着一张快完工的八仙桌,眼睛刷的亮了。
曹勇也看去,“对,一张八仙桌,外加四张长凳,镇上孟老爷家要的。”
沈清挠着下巴,开始思索。
这时,霍林拎着一只大竹篮回来了,累的气喘吁吁。
“姐,买好了,一共一百个包子。”
沈清笑着站起,冲曹勇道:“还不快去招呼他们吃包子。”
“啊?这么多包子都要送人的?”曹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,这也太大手笔了。
沈清打了下他后背,“要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,还不快去!”
曹勇心疼的招呼师兄弟们吃包子,比巴掌还大的白面肉包子,面软料足,咬一口满嘴的肉香。
搁平时,他们连一个都不舍得买,今儿倒好,一人得了俩,众人纷纷朝曹勇道谢,还有那年纪小的,跟他打听沈清的来历。
这么标致又大方的小姑娘,家里肯定是地主,有钱。
要是能看上他们,将来娶了做媳妇,岂不美哉。
曹勇一概不理,分完了包子,霍林又不知从哪变出一个油纸包,另加一壶酒。
“这是干啥?”
“孝敬你师父!”沈清把东西接过来,拖着他往后面的屋子去,刚才就见他师父进去了。
“有这个必要吗?”
“舅舅就没让你隔三差五的带点东西给你师父?”
“爹是说过,可我娘说没必要,当初为了拜师,给了二两银子,平时又帮师父干活,抵了饭钱,这手艺也没白学。”
沈清对他很无语,原以为他知道些人情事故,现在看来,都被舅母影响了,他根本就是个糊涂虫。
这家作坊的师父姓马,作坊就叫马氏木工坊。
他们进去时,那马师父正坐在一张旧木桌前,一只脚踩在凳子上,一边喝着酒,桌上摆着一盘油炸花生,只一盘菜。
见他们进来,马师父只瞥了一眼,没作声,又继续喝酒。
沈清忙把油纸包搁在桌上打开,“马师父,这是从前头酒家买来的烧鸡,给您老下酒,还有这些……”她又从包袱里拿出两个油纸包,是她带着的零嘴,本打算饿的时候填填肚子,现在都给奉献出来了。
一包卤笋干,一包炭烤兔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