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不想答应,她是一万个想答应的,可她想答应有什么用啊?
闺女不是她的,她也做不了大房的主。
她倒是跟过去劝了沈婆婆,可不知怎的,这母子俩居然换了画风,无比刚硬,把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。
什么我闺女还小,母亲又刚去了,现在不急着说亲。
又说孟家门弟太高,他们家配不上。
沈婆婆居然还对那媒婆冷嘲热讽,说谁不知道曹雪梅生的是个傻儿子,连公母都不分。
就这样的男娃,娶媳妇能干啥?连那事都干不了,嫁过去纯属守活寡。
再者,沈婆婆贼讨厌曹雪梅,觉得她没安好心,再一想到孟代山那副老态龙钟的样,她简直就要吐了。
老婆子良心发现,再联想到之前杨修他娘来退亲时,带来的王媒婆提到什么温家老太爷,当时她只想到银子,可这会她想到孟代山那脸,再想到自个儿孙女若是嫁给那样的老头,完了那老头还得称叫她祖母,她不得膈应死。
更更重要的一点是,她这俩闺女确实很会挣银子,这点她不得不承认。
既如此,倒不如把这俩丫头先留下,挣些银子再说,等银子挣够了再找个老实寻常的人家,把她俩嫁了,聘礼彩礼都少要,岂不是两全齐美?
沈长贵也很不待见曹雪梅,曹氏活着时,两家也不走动,要他跟一个老头做连襟,那连襟还得叫他姐夫,他鸡皮疙瘩都得掉一地。
跟他娘一样,他也想到那温家老头,这会也后悔的要死,若是真成了,那温家老头岂不是要叫他岳父?妈呀!隔夜饭都得呕出来了。
所以,母子俩很有默契的把孟家来人撵走了。
好事做了,就得来讨好处,谁成想又碰上这么一出。
沈慧不知该说什么,只觉得心情糟糕透了,“姨母她……咋能这样呢!”
周来娣嫌恶道:“想是见你们没了娘,好拿捏,她儿子又是个傻子,旁人嫁过去她哪能放心,只有自个亲外甥女才好,可我听说孟家是个虎狼窝,孟老爷一把年纪了,还往屋里弄小妾通房啥的,有的年纪比你还小,啧啧啧!真是糟蹋了。”
其实有钱的老爷们纳小妾,没什么稀奇,哪个大户人家都有这等龌龊事。
孟家最叫人不耻的,是那些被玩过的小姑娘,隔年就被卖了。
有的卖进最低等的窑子,没多久就死了,有的则是被人牙子弄到偏远之地,再无音信。
至于为啥被卖,内情外人不知。
沈慧听的心惊肉跳,“那当年我小姨为何会嫁入孟家?”
周来娣摇头,“这我咋知道,那会我还在家做姑娘呢!”
院里,沈婆婆还在啰啰嗦嗦说着,要沈清感激的话。
沈清静静听着,心里却在琢磨旁的事。
等沈婆婆说累了,沈长贵又接着道:“孟家怕不会甘心,你自个儿当心,另外你们挣的钱最好别搁在家里,省得招人惦记。”
沈婆婆立马激动了,“对对,零散银子你们收着,那大锭银子还是给我跟你爹收着,反正你产还有二百两赌约,就当提前先还着了。”
沈清嘴角抽抽,每当她想对这二人产生一点亲情时,他们总是能毫不客气的摧毁掉。
“那不成,我还需要本钱,银子我很快就要花出去,你们甭为我担心了。”
沈婆婆瞪大眼睛瞅她,“你们究竟攒多少了?”
沈长贵也翘首以盼,等着她回话。
沈清嘴巴动了动,忽然笑了,朝厨房喊,“姐,晚饭好了没?”
“快了快了。”
“得赶紧做,待会奶奶她们还得回家呢!”
“晓得了。”
沈婆婆撇嘴,“待会只你爹回去,我们几个留下,反正地里的麦子还没到割的时候,家里没什么活。”
沈清愕然,“那家里的鸡啊猪啊什么的,咋办?”
“有你二叔呢!再说你爹不也得回吗?”沈婆婆说的理所当然,好像很怕沈清拒绝似的,拎着包袱就进屋去了,“这屋里也是炕,挤挤睡我们几个不成问题。”
厨房里的沈慧也听见了,她瞄了眼周来娣,“二婶,你们真不回去啦?”
周来娣乐呵呵的,“不回去,在这儿住几日,我也跟你们学学咋挣钱,要不然你妹妹成亲时嫁妆可就拿不出手了。”
“艳子亲事说好了?”
“快了快了,就是还没定下,那家是个读书人家,说是什么书香世家,我滴乖乖,那家老爷中过秀才,可惜死的早,留下孤儿寡母,她儿子也是自小用功读书,听说已过了什么童生,马上就要考秀才,若是中了,你妹妹就是秀才娘子,将来说不定还是状元媳妇呢!”
沈慧听的咂舌,这事她不好评判。
之前村长沈有信就想把姑娘许给一个读书人家,结果人家嫌弃他们是农籍,上不得台面,之后又吹了。
因这事有眉目时,沈有信忍不住对外炫耀,后面黄了,他丢了好大一个脸,所以沈慧印象深刻。
用晚饭时,沈长贵吃的很快。
想是许久没吃到大闺女做的饭,整整吃了三碗汤面,要不是看锅里不多了,他还想吃。
吃完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