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婆婆有点胖,反观那邹婆子,却瘦的跟麻秸似的。
她冲上去揪住邹婆婆的头发,才不管她有没有伤着腿,把人就往地上拖。
邹家媳妇听见动静冲出来,大叫一声,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去帮丈夫。
可还没等她动身,周来娣就骂骂咧咧的冲上来,二话不说,跟她扭打在一处。
沈慧紧跟着跑出来,就见院里打成一片,“这,这是咋了?”
沈清倒是笑了,“没咋,咱不是也有亲人吗?”
说来也奇怪,在没外敌的时候,亲人有时能变成敌人,可一旦有了外敌,亲人绝对是亲人,等打完了外敌,该算账的算账,该占便宜的占便宜。
院门外,也有几个小娃打在一处。
沈峰天生就是个打架的料,没事都能跟人干一架,更何况听霍林说,这小子要在大姐家骗吃骗喝,那他能饶了邹亮?
还不往死里打。
霍林在边上掠阵,实在插不上手,光沈峰一个就把邹亮打的爬不起来。
沈艳没来,留着看家呢。
她一定后悔死,这么大的热闹场面错过了,吃了大亏。
原来霍林虽没真去找曹大舅,却在外面遇上往这儿来的沈长贵一行人,把事儿跟他们一说,根本不用他激励啥,沈长贵跟沈婆婆当即就暴怒。
开玩笑,他们还没享到孙女的福,还没占到便宜,就要被不相干的讹一笔,想的美!
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一幕。
最后,还是霍老伯把人都劝开。
邹亮父子伤的不轻,但都是皮外伤,脸上几处淤青。
邹婆婆的腿根本没折,就是扭了下,本来是小伤,结果被沈婆婆踩到,小伤变大伤,这回是真疼了,抱着腿小声的哼哼,她不敢大声,沈婆婆正掐腰盯着她,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。
另一边,周来娣没干过邹家媳妇,被人给骑在身下一顿薅,幸好沈清跟沈慧都在跟前,要不然她就要吃亏了。
可是看到邹亮被打的鼻青脸肿,邹家媳妇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,真伤心,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,甭提多伤心。
沈长贵恨极了,手里攥着铁锹,恶狠狠的道:“奶奶的!你们还好意思哭,打量这儿没大人,就跑来敲诈是不是?还敢要一百两,我呸!”
沈婆婆也跳起来,“对,不要脸,你这老命全搁上也不止一百两,今儿你们要闹是吧?那咱就可劲的闹,谁怕谁!”
周来娣吃了亏,捂脸瞪着邹家媳妇,“你是王朝凤吧?哈!果然是你,咱俩娘家是一个村的,你不认得我了啊?你爹以前是个烂赌鬼,你娘跟人跑了,哎不对,你前头那个婆家不姓邹吧?”
邹家媳妇突然跳起来,眼神闪躲不敢看人,催着家人,“走走,咱回家,回头咱去县里告状!”
她去拖婆婆,却牵动老婆子的伤腿,“我是真疼,你别拖了,赶快带我去瞧郎中。”
邹家媳妇还是只当她在装,“晓得了,赶紧走吧!”
她再去催丈夫时,却见他看自己的神色不明,心里咯噔一下,也不敢多待了,生怕周来娣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,害的她往后日子不好过。
就这样,周来娣几句话把人吓走了。
沈清暗暗发笑,这就叫一物降一物,逮住了命门,任谁也不能反抗。
沈婆婆一直骂骂咧咧的把他们送到门外,完了还要放几句狠话。
等她转回来,心里还是气不过,又指着沈清,道:“瞧你平日对我们恶的跟什么似的,那狠话张嘴就来,逼急了还敢动手打长辈,咋了,就会窝里横,遇到那真不讲理的,就蔫了怂了?哼!今儿要不是我们来,你们非得被他们一家吃死不可!”
周来娣揉着脸,也道:“就是就是,之前说你们俩单独住这儿不好,会被人欺上门,你们还不信,这回信了吧?家里没个长辈撑腿模壮势哪成。”
沈峰跑进来邀功,“大姐三姐,我把他们打跑了,晚上做啥好吃的?”
沈慧忙笑着道:“本来是贴了饼子,都被他们抢了去,要不吃面条吧!”
沈婆婆一拍腿,“成,老二媳妇,你进去帮慧丫头和面。”
周来娣虽不情愿,奈何自己也饿了,靠沈慧一个人,还不晓得啥时候能吃上饭。
霍老伯见他们一家子似乎有话说,便笑呵呵的招呼霍林回家。
沈慧从厨房探头出来,“霍爷爷,待会做好了让霍林过来端。”
“不用了,我们回家自己做。”
沈婆婆想到刚才人家也帮着孙女来着,再说隔壁住着,抬头不见低头见,不好太抠搜,便也笑道:“做什么做,这天都要黑了,这边也只你们两户人家,也没旁人,还不跟自家人一样,待会我亲自送过去。”
霍老伯对她态度大转变,还挺意外,只好笑着点头,领着孙子回家了。
沈长贵气闷的坐在边上,直到沈清端了茶水过来,“爹,喝口水吧!”
沈长贵接过,她又端了茶送给沈婆婆,连厨房里忙活的周来娣也得了一杯茶。
瓜片茶入口清涩回甘,很是解渴。
沈长贵盯着杯里的茶叶,道:“这就是你们后山采的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