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时候都说不清,遇上无赖不要脸的,你跟她掰扯道理,纯属浪费时间,因为她总有自己的歪理,歪着歪着,有时还能歪成正的。
沈清放下笔,淡定的合上账本,沈慧立马把锅铲别到腰后,上前把账本拿起来,送回屋去。
邹婆婆从指缝里偷瞄她,心想这丫头倒镇定。
于是,她放下手,按着受伤的腿,哎哟哎哟的叫唤着疼。
沈清静静的看她们表演,一点都不着急。
哭是个累人的活,邹家媳妇哭了一阵,累的满头汗,就哭不下去了,怒目瞪着沈清,“你倒是给个说法啊!”
“说法?什么说法?”
“当然是赔银子!”
沈清笑了,“婶子打算要多少呢?”
邹家媳妇以为她怕了,要和谈,急忙爬起来,冲到她跟前,一脸激动的竖起手指,“一,一百两,这可不多,你想啊,我婆婆不光不能下地干活,还得找人伺候着,一来一去就得困住一个劳力,更别算看大夫吃药,一年十两,我婆婆再活十年,那就是一百两,若是活二十两,你们就赚了,不亏的。”
沈慧送回账本,刚走到堂屋门口,气的牙痒痒。
之前就听范翠翠说过,他们有个邻居,最是沾不得,一家子都是不讲理的无赖,想来就是他们家了。
这家人必是听到她们赚钱了,又只有她们姐妹俩,无依无靠的,便想来讹诈。
若是讹不到,也不亏什么,讹到了就是大赚。
沈清看看邹家媳妇,又看看邹婆婆,然后笑了,“行啊!”
邹家媳妇眼睛一亮,“你,你同意啦?”
沈慧心里也是一咯噔,不对不对,家里现在可没有一百两。
邹婆婆也诧异,一百两说拿就拿,看来还是要少了,应该要二百两的。
沈清不理他们有何种表情,起身朝沈慧道:“姐,收拾一下东西,小林子,你去通知我舅舅,叫他把牛车赶来。”
“咱去哪?”沈慧一脸懵圈。
霍林也从外面跑来,“清姐姐,你要去哪?”
沈清眨眨眼,一脸无辜的道:“报官啊!邹婶子不是说了,要去县衙找县官评评理,既如此,索性咱们就闹到县衙,我去敲鸣冤鼓,咱们对薄公堂,不过不是你们要告我们,是我要告你们一个讹诈,我宁愿把钱花在打官司上,也不会给你们一个子儿,霍林,快去!”
“好咧!”霍林掉头就朝外跑。
“亮子,快拦住他!”邹家媳妇一声哟呵,她儿子就撵着霍林去了。
不过等他跑出去时,压根没瞧见霍林的影子。
邹婆婆慌了手脚,“丫头,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,有事自个儿解决,若是为这小事闹上公堂,且不说花银子,万一惹恼了县太爷,咱们都没好果子吃,他老人家多忙啊!你说是吧?”
邹家媳妇也瞪着她,“就是,你以为县太爷有空管这等闲事,小丫头,你甭在这儿吓唬人,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!”
沈清笑了,负着手慢慢走到她面前,“婶子说错了,这可不是一家一户的事,像你们家这种,把别人好心当驴肝肺,再来倒打一耙的人可不少,咱得正正社会风气,我想县太爷一定很乐意办理此案,于他的官声可是大有好处。”
邹家媳妇哪听得懂什么社会风气,她看向自家男人,指望她说一句。
邹婆婆左顾右盼,突然捂脸哭,“我的天老爷啊,这还有没有天理了,我这么大年纪了,被人害断了腿,也没人管,你,你们若是不赔银子,我哪都不去,就在这儿坐着。”
既要耍无赖,那就耍到底。
邹家媳妇有了主意,拖来椅子,“对,不给我们一个说法,我们就不走了,有胆子你们就去报官,叫官差来抓我们!”县衙离月牙湾远的很,一来一回得一天时间,又是这么偏远的地方,为了这么丁点的小事,官差会来才怪。
沈慧也赌气道:“随你们的便,爱留多久留多久,清儿,霍伯伯,咱吃饭。”
“吃饭?正好我们也没吃。”邹家媳妇火速冲进厨房,沈慧怕她乱翻,也赶忙跑进去。
只听她俩在厨房争吵。
“你干啥?那是我们的晚饭。”
“我们一家子也没顾得上吃饭,当然得先紧着我们吃!”
“不行,你放下!”
“就不放!”
沈慧抢不过她,只见邹家媳妇抱着几个饼子冲出来,给婆婆跟自家男人分了,又冲出去叫儿子吃饼,等分完了又跑回厨房抢菜。
霍老伯站在厨房门边束手无策,回头问沈清,“这可咋整?”
粮食都是精贵东西,要是这一家四口赖着不走,混吃混喝,又不能把他们打死,难道就得忍着受着?
还没等沈清想明白,那邹家媳妇又冲出厨房,朝沈清的方向冲来,却不是要干啥,而是一头扎进堂屋,瞧了瞧,又钻进里屋,沈慧又急忙追进去,又是一顿争吵。
“你别翻我家东西!干啥!那是我小妹的衣裳,别乱翻,你再翻……再翻……”
没听见邹氏的声音,就听见翻箱倒柜的动静,这分明就是强盗。
沈清觉得头大,正要跟进去把人弄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