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邵兄,你闻到什么了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与昨日我们吃的东西香味一样。”
“是吗?我为何没闻见!”
他们已走到庙门前的广场,人是真多啊,有车马,有行人,可有一处,人是最多的。
邵文鸿垫高了脚,才看清,顿时激动的挥扇子,“就是那家,你瞧门头上挂的匾额:妙味坊!就是他,没错了。”
苏璟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流,压根不敢上前,“这么多人?”
“人多才好,说明他们家生意好的不得了,你在这儿站着别动,我挤进去瞧瞧!”邵文鸿兴奋的把扇子插到脖颈后,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。
人还没扑走,就被苏璟揪住了。
“兴儿,你去前面开路!”
“是!”兴儿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,搓了搓手,提了一口气,啊啊叫着就往里冲,可……
苏璟跟邵文鸿眼角齐抽抽,就见兴儿跟个泥鳅似的,扒着人群往里钻,可半天也没挤进去,连个缝隙都没留。
那些妇人婆婆们,可是很凶残的。
兴儿不甘心,见不远处有卖黄鳝的,便跑去连篓子也一并买来,随后朝人群里一倒,“有蛇!有蛇啊!”
“啊!”
“有蛇,快跑啊!”
“爹,娘,呜呜!”
“我的孙儿……”
只是刹那间,围着摊位的人群就散了个七七八八。
沈清正捧着几包小吃,准备递给客人,就见人群突然炸了,再然后,她就瞧见地上或爬或被踩烂的黄鳝,以及滚到边上的竹篓,以及一张得意洋洋的嘴脸。
兴儿深知自己办了个漂亮的差事,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,就等着主子夸赞。
那头的苏璟一打眼就瞧见板着小脸,怒气冲天的小姑娘。
这不是……
邵文鸿也颇意外,原来这么个火爆的摊位,是几个小姑娘开的。
大丫忽觉眼前明亮了,抬头一瞧,也认出来了,她正要跟沈清说,就见她小脸铁青。
心知不好,再俊的公子也不及沈清来的重要。
因为昨晚沈清给她们说了,工钱不是死的,根据每日卖的银钱数增长,所以一定得多卖,这样她们才能拿的更多,所以她也希望客人越多越好。
二丫跟霍林现在已不用揽客,便在店里帮忙。
范翠翠留在家着弄竹笋,鱼也得备着,否则定是不够卖。
后院的烤炉今儿是曹勇在看着,他同师父请了一日的假,过来帮忙。
实则是见妹妹们赚钱,他心痒难耐,谁叫沈清给的工钱太丰厚。
其实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,邵文鸿见人都散了,便拖着苏璟上前。
“有刚出炉的烤肉吗?我要最新鲜的。”他惦记这一口,惦记一晚上了,就想知道刚出炉的口感是如何。
沈清神色略淡,“后面正在烤,你若等得急,便去守着。”
“嘿!你不怕我偷师?”有些酒楼的厨房,都是保密级的,不让人参观窥探。
大丫道:“只要你受得住炉火的热度,只管偷去。”
守着烤炉,可不是一件好差事,沈慧守了一天,次日早上起来,就发现脸被烤的蜕皮了,把她吓了个半死,现在出门都要用面纱遮脸。
第二天是范小山守的,他被烤成了关公脸。
照这样下去,后面几日,还没人看烤炉了。
所以沈清也在考虑,这生意还能不能做。
邵文鸿喜滋滋的丢下苏璟,往后面去了。
也不知是不是苏璟的气场强大,竟无人敢上前了。
兴儿与房总管各站一边,瞧见露天摆着的吃食,虽颜色诱人,但房总管却用帕子捂住鼻子,嫌恶道:“这是给人吃的吗?这么脏,能吃吗?”
沈清忽然笑了,眼儿亮晶晶的,“不是,这是给猪吃的,要不您进庙里吃斋饭?那是给人吃的。”就是太难吃,他们昨儿因太饿,便让霍林跑了一趟,买了些斋饭回来,结果即便他们几人饿的前胸贴后背,也只吃下一半。
主食是馒头,硬的咬不动,碱也放多了,又硬又苦又好涩嘴。
几样炒素菜,没油没盐,也没洗干净,还有沙子,吃到嘴里咯嘣响,更绝的是,二丫从菜里一共挑出来六只青虫。
快吃完时,空空火急火燎的跑来。
原是听说他们买了斋饭,赶忙过来阻止,说了一堆,可把他们吓个半死。
原来这还算好的,有回做饭的师兄,误采了草药,他以为是野菜,结果全寺吃了后,上吐下泻,场景惨不忍睹。
后来她还见到那位负责煮饭的胖师兄,几句话交谈下来,沈清就发现他有智力问题,并不明显,不知情的人,会以为他性子憨厚老实。
房总管被不冷不热的怼了,立马挑眉瞪眼,“臭丫头,你就是这么跟客人说话的?”
沈清一手掐腰,杏眉微挑,俏皮又不失伶俐的脆声道:“您买了东西才是客人,若不买,那便不是,既不是客人,我为何要对你恭敬客气?”
大丫起先还怕她得罪客人,但瞧那白面老仆气的吹胡子瞪眼,却又无计可施,她也偷着乐了。
论口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