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璟眼中冷光一闪,淡淡道:“轻了!”
邵文鸿口中的酒差点喷了,“放心,我使了药,这回不废也废了,其实人家只不过是马速太快,不小心祸及池鱼,害你被撞的流鼻血,不至于赶尽杀绝吧?”
苏璟眼中冷光更浓,“听说此人在本地作恶多端,本公子不为自己,也为此地的百姓,除此一恶,难道不是好事吗?”
邵文鸿愣愣的,想说什么,嘴角扯了扯,又熄了。
好吧!反正他老人家总有理,歪理也是正理,正理更是真理。
明明是被惹恼了,还扯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苏璟并不介意他怎么想,把那包笋干拿过来,他吃相文雅,即使没筷子,用手抓,也能吃出宫廷御宴的仪态。
兴儿捧着茶盏回来,刚站上台阶,一只纤纤玉手就伸了过来,“我送进去!”
兴儿犹豫着没放手,“要不……要不还是我去吧!”
碧竹瞪眼尖刻道:“主子若是外出,自然是由你服侍,可这卧房内,是我们的差事,咋了,你连我们的差事也要抢?”
兴儿吓坏了,“当然不是,那就有劳姐姐了。”
红湘满意的,正要接过。
“兴儿,你还在外头做什么呢?还不赶紧把茶端进来。”
“邵爷,小的这就来。”兴儿有了底气,立马缩回手,也冷了面色,“两位姐姐请让开吧!”
二人虽不情愿,却也不敢反对。
这位邵文鸿,对外宣称是苏家的专用大夫,可公子却把他当友人,地位不容小觑。
兴儿笑嘻嘻的捧着茶进去,里面那两人已全部吃完,小茶几上只剩下几个空油纸包。
挪回正厅吃茶,瞧见里面碧青的茶色,苏璟不禁挑眉,“想不到这样的小地方,还有这种好茶。”
邵文鸿尝了一口,微摇头,“只是炒茶的手艺差了些,想是那些农人自家炒的。”
只等吃了半盏茶,苏璟才放下茶杯。
兴儿马上把自个儿查到的事儿,一五一十的跟主子说了。
“那日撞到您的小姑娘,只是个寻常的农家丫头,小的寻了不少地方,才打听出来。她娘因偷人,上吊自尽了,她爹不肯收殓尸首,父女大吵一架,她赌气带着姐姐离了家,到一个荒僻之处自力更生。”
邵文鸿直摇头,“虽烈性,却也不孝,女孩儿家家的,还未出嫁便与父亲吵架,违逆父亲的意思,将来嫁人还不得把夫家闹翻天,不妥不妥!”
兴儿瞄他一眼,又迅速垂下眼睛,暗想:这邵爷,瞧着洒脱不羁,实则刻板守旧。
苏璟却有不同意见,“若父亲逼迫的过了,为何不能反抗?难道都要千恩万谢的,全盘受下,无论是打是卖,都得遵循?哼!若是我,也要反了去!”
邵文鸿眼角直抽抽,这是说那小姑娘,还是说他自己呢!
他举手做投降状,“好好,都是你的理,你最有理行了吧?”
苏璟拿眼角夹他,“你知晓便好。”
“噗!”邵文鸿还是喷了。
苏璟嫌弃的往后退了些,“明日你要赶庙会?”
“要么今儿,要么明日,怎么,你也想去?可你这身子……恐怕走不了山路吧?”
“那就使轿子抬着,这有何难?”
苏公子身子弱,又想去庙里拜拜神佛,以保佑能早日驱除病魔。
所以隔日,便差人用一顶小轿,把这位爷抬着,一晃一晃的往山上去。
邵文鸿挺鄙视他,瞧瞧,他们前面后面,也有软轿,旁边跟着婢女或是婆子,里面坐的肯定是哪家出门游玩的闺阁小姐。
“咳咳!快到了吗?”苏璟沉闷的声音,透过帘子传出来。
另一边的房总管,喘均了气,才恭敬着回道:“还有一里左右,这会地势平缓了,若不然公子下来走走?”
兴儿立马瞪他,“公子昨儿咳了半夜,这才刚好一点,你就让他吹风?万一严重了咋办?”
房总管也回瞪他,“你个小娃娃晓得个什么,进庙上香最重要的是心诚,越是心诚,便越灵。”
“行了,本公子下来走便是。”苏璟也闷坏了,特别是听到外面喧闹的人声,心急的跟猫抓似的。
轿子停在路边,兴儿打帘,搀扶他下轿,“公子慢些,再披件衣裳吧?山上有风。”
房总管捧着一件雪白缎子面披风过来,“公子披上吧!”
这白晃晃的颜色,加上他过于醒目的样貌,前后路过的人,无一不盯着他瞧。
小姑娘,小媳妇们,全都红了脸。
略上了年纪的妇人们,一边欣赏一边感叹,这公子好看是好看,就是肤色太白,再一瞧这煞白的脸色,肯定是病弱,风一大就得吹倒了,真是可惜。
男人们或鄙夷他跟弱鸡一样的身材,或羡慕他这一身穿戴,当然也有妒忌他长相的。
苏璟对这些目光,毫不在意,嗅着山间清新的空气,再听一听乡民嘈杂淳朴的话语声,才能感觉到什么是活着。
“公子感觉如何?若是走不动了,就回轿子里歇着。”兴儿怕他走不动。
正说着,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,胳膊上挎着篮子,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