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子明疼的晕过去,最后那郎中给他服了药,便带着不菲的诊金,满面笑容的离开了。
出了孙家,上了马车,又走了约半个时辰,就是在镇上转来转去,最后停在了一座幽静的宅子后门处。
那小徒先下车,机警的四周打量,确定没人跟踪,才请后面的人下车。
有人开了后门,引他们进去。
穿过杂乱的后院,又一路顺着游廊,穿过两个拱花门,到了一处院落。
两边种着细毛竹,中间用冬青做装点,隔出主路与小花径,并有一个赏月亭。
院子虽不大,却处处透着精致。
与花园正对的是三间正房,入内,中间是厅堂,两边用屏风隔出卧房与书房。
屋子虽简单,但扑面而来浓重的药味,还是告诉来人,这儿的主人,怕是个药罐子。
厅堂边上摆着个大药箱,也充份证明了这点。
有伺候烫药的婢女,端着青瓷玉碗,迈着盈盈小碎步进来。
见着那郎中,先是一愣,接着便嗔怒道:“你这江湖骗子,还晓得回来?”
邵文鸿扯下胡子,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庞,毫不以为意的笑道:“你这小妮子,脾气也是越来越冲,就不怕你家公子把你赶走,不让你在跟前服侍?”
碧竹咬唇瞪他,瞬间已是满面通红,“奴婢打小服侍公子,十年的恩情,就是死也要死在公子前头,邵爷莫要在这儿,挑拨离间!”
说着,便端着药碗进了里间。
这时,又有一个俏丽的婢女捧着衣裳从内间出来。
碧竹望了望床褥间迎面平躺,呼吸轻缓的男子,悄声道:“红湘姐姐,公子可曾醒过?”
红湘望着主子安静的睡颜,叹息着摇头,“只浅浅醒来过一次,喝了些温水,又睡去了,邵爷回来啦,您快来给我家主子瞧瞧,昨儿一夜都没睡好,奴婢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。”
邵文鸿进来,坐在床边摸了脉。
碧竹担忧的问:“如何了?”
邵文鸿摇头。
碧竹惊呼,“主子不好吗?这,这可如何是好?若是让太太知道,定是要责怪我们照顾不力。”
红湘也紧张了,但更多的是为主子挂心,“那这药还喝吗?”
邵文鸿抬手摸下巴,没摸到胡子,这才意识到假胡子没了,便摘下手串,拿在手上拨弄,“我又没说他有事,你们急个什么劲。”
“那你干嘛摇头?”碧竹气死了,暗恨这姓邵的就爱装模作样。
“脉象虽弱,却也平稳,我昨儿新开的药方,是助眠,多睡一会无碍。”
“那还叫起来用药吗?”红湘问。
“把药温上,等他睡醒了再用,你们先出去,我在这儿看着。”
“啊?这如何使得?”红湘惊呼。
邵文鸿淡淡的瞥她一眼,红湘忙低头退后,“奴婢就在外面候着,邵爷若有需要,唤一声即可。”
她把迟疑的碧竹也拉走了,退出去后,又关上正厅的门。
兴儿满头是汗的跑来,“两位姐姐,主子醒了吗?我有事回禀。”
红湘端正了身姿,神色冷淡,一对杏眼看着别处,“主子需要静养,有事待会再回,莫要忧了主子的清静。”
碧竹也是一满的轻蔑高傲,“穷乡僻壤的地方,能有什么要紧的事,你等着吧!”
兴儿心中不满,带到了脸上。
这俩姑奶奶,仗着是公子身边贴身伺候,除了老爷太太,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。
也是,若是公子身子康健,这俩人铁定是抬了身份,做公子通房,也就是半个主子。
现在公子院里还没女主子,她们有的是机会。
内室中,邵文鸿见人走了,便把手串套回手上,收起神神叨叨的嘴脸,开始在屋子里到处寻摸,终于叫他在满屋子的药香中,找到一丝不一样的。
“哟!这定是碧竹昨儿去白马寺烧香拜佛,顺带买回来的小吃,藏在这儿,想是打算守夜时悄悄吃了。”
厅堂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,
他便是从里面抽出几个油纸包,挨个闻了闻,便提到里间,拖过一张小茶几,又从袖子里变魔术似的,变出一壶酒,“起来吧,她们都出去了!”
屋里只他们二人,所以这话是对……
“事儿可办好了?”床上的苏璟笔直坐起来,跟诈尸似的。
邵文鸿看也不看,又变出两个小酒杯,甄满了,“你这病弱之人,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,将来你的夫人,可要吃苦头喽!”
苏璟用脚勾了一张小凳,坐到另一边,瞥到茶几上打开的油纸包,眉头能夹死苍蝇,“这种东西能吃吗?”
邵文鸿一本正经,道:“不能,所以你甭吃了,我一个人正好全包。”他用手拿了鱼块,咬一口,浓烈的滋味,迅速充满口腔,再来一口酒,“过瘾!”
再尝一口五香笋干,一块脆皮五花,“嗯!凉了,若是趁热,一定又酥又脆,我要去吃刚出锅的。”
他又发现一包茶叶,闻了闻,觉着不错,便打开窗子,探出脑袋,瞧见兴儿,微笑着朝他招手,“过来过来,快去把这茶泡了来!”
兴儿连忙跑过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