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]
在场所有人都被产妇的这一声嚎叫冲击了心神,在这千载难逢的一瞬间,在雨滴洗礼的即刻,狗儿顾不得擦掉脸上的血与泪珠,咬着牙朝这老男人冲了过去。
她要保护这孩子,毫无疑问!
哪怕豁出她这条性命!
反应过来的老头终于要再度将小家伙抢回来,狗儿却早就从他身边溜开,下意识往家的方向跑去。
家是温暖的港湾,这是所有人下意识铭刻在心的记忆。
可是———她们是女人。
狗儿在雨中奔跑,不期然撞到了一个人,一个撕咬了所有贫穷养分的男人,也就是这个家的另一个既得利益者,蒋齐书。
这个无恶不作六亲不认自顾享受的男人眯着眼睛,一把就薅住了狗儿枯草似的发丝:“你是真的在找死。”
“还学会联合外人骗家里了是吧?好,好的很,真是欠打的。”
“就想和这女婴在一起是吧?我成全你。”
话音未落他便手臂暴起青筋,挤出扭曲的微笑,看也不看哭闹不停未喝过一口奶的孩子和撕心裂肺的妹妹,一路拖着两人来到村子外环绕着的河流岸堤上。
[?方镇生存公约]
[ 2.小镇外伴随着一条弯弯绕绕的河流,它通向的地方是美好的桃源。]
他要把这几个贱人都溺死,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矫情造作的女人!
倾盆大雨和令人心惊的落水声同时降落。
平时的桃源河是一条温柔而多情的小河,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大雨的影响,这会的水面格外湍急,简直像个饿了百年的吃人巨兽,一口又一口的尽数要将人吞噬殆尽。
水花掀起巨浪,不住倒灌在狗儿的耳鼻口中,一点发声机会也不留给她,只一次又一次扑灭她的自救希望。
这个天气这个处境,不会有人来救她们的。
河水神秘,幽暗,急促,深且冷,无话而默然,狗儿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充满恶意的舔舐着她,□□着她,覆盖着她,遮挡着她。
这些如水般柔情冰冷的手臂轻轻蒙上了她的眼睛。
[来吧,和我们一起吧。]
[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。]
[会保护你们的。]
[我们才是一家人。]
可是…总感觉有点不对,我原来,是那么无力之人吗?
已经无力思考了…咕嘟咕嘟咕嘟!
要不然,就放纵自己吧,就这一次…
咕嘟咕嘟咕嘟…放弃吗…咕嘟咕嘟咕嘟…松手吗…咕嘟咕嘟咕嘟…好累…咕嘟咕嘟咕嘟…孩子…
不对!
她可以死,可是这个孩子该怎么办!
这个孩子还这么小,她还没有喝过一口奶,没有感受过一次娘亲的爱,没有沐浴过一次阳光!
她还没有睁开眼睛看过这个世界,这个无论是好是坏,都应该自己去探索、去尝试、去改变、去奉献的世界!
起码,救救这个孩子!
救救她!
可是好多水…咕嘟咕嘟咕嘟…也没有人来救她…咕嘟咕嘟…又有谁会关注这个将要逝去的生命呢?
大股大股河水灌入她脑中,一只手高高托举孩子一只手挣扎的狗儿立刻护住了自己的头颅,却恍然间在刺骨冰凉中感受到了一点久违的舒心感。
她知道,那是她很小很小时候的记忆了,那时候,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,什么都没学会的凡人。
有天赋,但是拿不起剑。
她一日又一日泡在寒水中,经受数不清的挫折锻炼,只为和她的本命灵剑产生一丝心心相映的那一点玄而又玄的联系。
这把剑本该由她命名,但是因为她迟迟拿不起剑,本该耀眼的明珠也渐渐蒙上一层铜锈的灰。
她找不到自己的道,因此灵剑拒绝她成为自己的主人。
她还记得那时的她小小一个还没有剑高,百般方法之下还是不能让灵剑回心转意,所以十分沮丧,极其怀疑自我。
是因为我太弱小了吗?我是不是…不配和它并肩作战呢?它合该寻找匹配一位更出色的主人。
那时还对她和颜悦色的师傅没点头也没摇头,只是摸着她的头,充满信心的鼓励她:“总有拿起来的一天的。”
“可是我这么弱小!我真的会等到那一天吗,师傅?”
“会的,我保证。”
“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,进而找到你的道,拿起你的剑的,我肯定。”
“天下之大,总会有某件事是你能做到的———我指的是,只有你能做到。”
“那件只有你能做到的事,它就会是你的使命。”
“到了那时,你就能真正拿起你的剑了。”
“…等你找到了自己的使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