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:“完了完了,这事肯定要闹大了,那女孩子被摸了下要是忍忍走开说不定就没事了,现在居然敢把酒瓶子砸在地板上,晚上一定会出事的。”
他的话刚说完,对面摊子就传来女孩的痛苦的尖叫声。
那几个混混把一脚将女孩踹到在地板上,拖着她的头发撞地板,很快,地板上就满是血渍。
赵南回站了起来,朝着对面走去。
朋友想拦却来不及。
朋友在心中叹息了一声,这下真的完了,那可是这里的地头蛇,得罪了他们,赵南回不被打死也要被整死!
和他想象中的赵南回被打死不同,赵南回身手矫健长年锻炼,一个人和七八个混混打却根本不落下风。
这个时候,他看到了有一个混混趁着他打架的时候把那个女孩拖到巷子里里,赵南回想都没想抄起个椅子就朝着混混砸过去。
后面事情如同山体崩塌一样完全不受控制......
混混死了。
赵南回因为意外致人死亡被判了十年。家里赔了受害者很多钱,刚装修好的房子和新的家具全被拆走。父亲这么多年攒下的一点钱全赔给别人。
就算这样,还是背了一大笔的欠债,父亲想多赚点钱去煤矿场打工,结果矿塌了,人没有。那是个黑矿,父亲又是个哑巴,生前死后都说不了话,那里的老板只赔了五千块。
儿子死了,孙子坐牢了,爷爷身体直线下降,他死在了温暖的春天。
爷爷死后,家里只剩下奶奶和母亲两人,母亲像牛一样做着农活却还是买不起药,奶奶有一天睡着再也没起来。
母亲一个人生活,每半年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去监狱里看他,说她会等他出来的,家里的债不用他操心,她还的差不多了。
赵南回看着母亲,她面色黑红,粗糙的脸疲惫的眼睛,穿着一件起毛球的旧大衣,袖子上绑着看不清颜色的自制袖套,一双手粗如砂纸。
他知道每次她来看他,为了让他放心都是穿着最好的衣服来。
可是一年又一年,衣服越来越破,她越来越苍老。
但......她今年才四十出头。
赵南回在狱中表现很好,减刑两年,这对一个杀人犯来说已经是很短的时间了。
遗憾的是,母亲始终没有等到他回家。
他出狱的前一年,突然有一场很可怕的疫情席卷了全球,死了很多人,母亲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。
他回到了家,老屋早已破旧不堪,外墙斑斑驳驳,碎瓦抵不过风雪掉了一地,屋顶坏了一半,有几枝横档的木杆孤零零的像肋骨,墙壁上长满了霉斑,一直药看不见的屋顶,密密麻麻的让人喘不过起来。
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落满了黑灰。
米缸里小半缸发霉的糙米,旁边的坛子里是早已干巴的咸菜。
剩下的,空荡荡的一片。
赵南回在先把家里的钥匙拿走,却在床底下摸到了一个铁盒子,打开里面有张纸歪歪扭扭的写着给儿子攒的钱几个字,将纸拿开,是满满一盒子五块、十块的零钱。
赵南回把钱和钥匙都带走了,他走的时候,天空黑沉沉的,云朵压在地平线上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老房子,杂草很高,像要把房子淹没一般。
赵南回收回了视线,把烟在桌子上摁灭,躺上床闭上了眼睛。
明天不用上班,但侦探所的门锁该换一个。
睡吧,醒来就天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