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邀,这单接不接都理应来走一趟的。”
宣幼青和詹亮对视一眼。
正如传闻所言,梁上燕是要挑活儿的,不是什么单子都接。
流水般的倒酒声从隔壁传来:“说说吧,要取什么东西。”
“江州府府衙卷库,取几件文书。”
话刚落地,忽而金光一闪,自隔间的屏风上头飞来一个物件。
詹亮眼疾手快接住,正是之前找中间人牵线时,丢的那一锭金子。
宣幼青噌的站起身,问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对面人语气平平:“就是接不了的意思。”
“不过区区江州府府衙的卷库,你既号称梁上燕,连这都进不去?”
“我梁上燕自有规矩,不做这二进宫的买卖,您还是另请高明。”
宣幼青和詹亮俱是一愣。
二进宫?梁上燕去过江州府衙卷库了?
“谁人委托你前去的,取的是何东西?”宣幼青问到。
梁上燕回道:“行有行规,无可奉告。”
宣幼青不死心:“你开个价便是。”
屏风后的人嘁了一声:“我梁上燕平生最不喜你们这般恃财傲物之人,莫不是天下人都要为你手中的钱财让路?庸俗!”
说罢只听得一串极为轻微的衣袂翻飞,詹亮迅速扒道窗口去看,夜色中早已不见人影。
宣幼青起身绕到屏风另一头,几句话的功夫,满桌珍馐只余残羹冷炙。
瞧不上别的人钱,吃东西倒不嘴软。
她不禁怀疑:“莫不是寻了个江湖骗子来?”
詹亮将手里沉甸甸的金子放到桌上,只骗饭的骗子怕是打着灯笼都难寻。
他皱了皱眉,道:“明日我去打听打听,看是个什么情况。”
第二日将近午时,詹亮从外头回来,面色算不得好。
莫娘和詹宁侍弄了一桌的好饭菜,正等着他回来开席,见他拧成一团的眉头,忧心道:“可是坏消息?”
詹宁眼疾手快给他哥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。
詹亮落座,水也没喝:“看来梁上燕所言非虚,江州府衙卷库十日前方才失窃,特意加强了守卫。方才我去踩点看过,眼下即便是梁上燕,怕也难再进去一回。”
詹宁圆脸上一双眼睛充满疑惑,不禁问道:“即便是卷库失窃,丢的不过也是些文书卷轴,竟然让府衙这般紧张?”
宣幼青淡淡道:“堂堂府衙治下一方,在自家地盘上丢了东西,若是再有一回,怕是整个府衙都要被扣上治安不严的帽子,且要紧张一番的。”
偏生她就撞在了这当口上。
府衙戒严不晓得要多久,她得亲自去探探风声。
宣幼青心下惦记着出门,这一顿饭便吃得没什么滋味。
莫娘方才收了碗筷,就瞧见换了一身朴素粗衣的宣幼青倚在廊柱下头等她。
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笑道:“这身行头可是许久未见你穿过了。”
宣幼青也顺势低头看了看,自打和陆仕谦搭上线之后,面馆老板娘的衣裳便压箱底了,今日扮个寻常妇人出街,这才翻出来。
与陆仕谦相识之前,她在渔家面馆兢兢业业当了三年的老板娘,如今想起,不过月余,竟也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她笑笑:“幸好没丢了去,这下来了江州,少不了要穿几回。”
二人挎了竹编篮,正准备上街去,詹亮詹宁一大一小两个从屋里出来,将人拦住。
詹亮说江州人生地不熟,行路怕有不测,要同行。
詹宁说江州风土人情不同,关在屋里无聊,也要同行。
宣幼青端出老板娘的威严:“我与莫娘同行可称姐妹,带你们两个男子同行,是怕去江州府衙声势不够浩大么?”
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携莫娘迈出了大门。
詹亮无可奈何,叹一口气默默坐在院子里擦刀。
詹宁没上成街,心中有气,凳子也不坐,气鼓鼓蹲在一旁看他哥侍弄大刀。
“大哥,老板娘是我的老板娘,我不敢顶嘴没错,可你好歹也是当师兄的,怎的说不让去就不去了?”
詹亮擦刀的手顿了一下:“辈分是师父排的,没在师父的坟前磕过头,礼数就还没过完。如今你我既是拿月钱,自要听吩咐做事。”
詹宁讪讪地哦了一声,师伯一直是大哥和老板娘心中的结,不敢再提。
江州府衙长街。
宣幼青和莫娘一路从首饰脂粉铺子逛过来,在府衙前头不远的糖水铺子里歇脚,闲聊间打听起戒严的江州府衙。
“这府衙里头出何事了,这么多官差把守?”
糖水铺子的掌柜是个热络的,搭上话来:“前头不是遭了一回贼么现在人还没抓到呢。眼看着巡抚大人要来江州了,可不得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