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幼青决定动身前去江州府,詹亮劝不住她,便也只能跟着一路前去。
眼下案子的事情摆到了明处,莫娘在面馆里头也待不住,便也收拾行李准备同行。
本就人丁稀少的渔家面馆就剩下詹宁一个,他如何能干,便也在宣幼青面前撒泼打诨,挣了半个车板上的位置。
江州府一行便成了四人。
平烟酒楼食客中毒一案真相大白,但客流要恢复从前盛时也并非易事,但好在如今有闫辰坐镇,宣幼青只提点几句,并无太多需要担心的地方。
反倒是闫辰心里更放不下些。
“姐,这次去江州,咱们能花钱办的都是小事,不必万事亲力亲为。”
宣幼青摆摆手:“行了,怎么如今跟詹亮一样婆婆妈妈的。”
闫辰一噎:“行,长幼有序尊卑有别,我管不得你,让詹亮大哥管你去!我这就去找他!”
宣幼青扶额叹了一口气,不过是在临州马失前蹄一回,怎的如今个个都将她跟个娇小姐一般看着。
甚是不痛快。
去江州府的的行程定在明日一早,仍是先坐船,再走陆路,不过两日便能抵达。
莫娘来同她一起收拾随行的衣物,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宣幼青失笑:“此去江州,还没出门呢闫辰就在我耳朵边上念叨我好几回了,更别说詹亮这个操心的,加上詹宁那个有样学样的小子,你可千万放过我。”
莫娘笑道:“我才不来讨你的嫌,我不说这个。”
宣幼青偏头看她,轻轻哦了一声,问道:“那你要说什么?”
莫娘手上替她叠着衣服,装作不经意间问道:“此去江州,可是陆大人的安排?”
宣幼青嗯了一声,“算是吧。”
莫娘停了手上的动作,见她面色如常,这才问道:“那你和陆大人那处,算是好了吧?”
那日从荷苑回来后,她因有急事需要料理,并未见到陆仕谦上门那一遭。等回来只听说陆仕谦来了又走,也不晓得宣幼青那日气成那样,心下可宽慰开了。
宣幼青又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:“算是吧。”
其实说来惭愧,她那日情绪上了头,等陆仕谦追上门来解释之后,才后知后觉自己一通火气发得有些站不住脚。
她也有些说不清,看不明。
宣幼青抿了抿唇,似是下定了主意,转头对莫娘道:“莫娘,我那日在荷苑发的那通邪火,是不是很不讲道理。”
莫娘微顿,不置可否:“那你说说,你是为何同陆大人置的那一番气?”
宣幼青转身坐下,有些犹疑:“我也说不准,大抵是因为案子的事情等了许久没有消息,以为他是没空,却看到他人在荷苑里头闲情雅致……”
“又或许是失望,觉得他有时间花在陪女人逛园子,却不来酒楼知会一声案子的进展,是不是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……”
莫娘坐到她身边,敏锐地问道:“所以到底是因为案子没有进展,还是陆大人与那位姑娘同在园子里呢?”
宣幼青一事愣住,所谓旁观者清,最后的症结,便是这两个问题么?
莫娘又追问:“陆大人来过酒楼,便不生气了么?那他与你说的,是案子的事,还是那位姑娘的事?”
宣幼青板着指头数过,有些无奈道:“案子的事情也说了,姑娘的事情也说了,如今再问起来,便是分也分不清了。”
莫娘伸出手在她脑门上点了点:“罢了,分不清便不分了,去了江州人不在跟前了,很多事情想一想就明白了。”
去江州一路顺遂,陆仕谦忙着把孙元卓往提刑司里送一送,便不来码头送她了。
宣幼青早一步在江州城府衙附近安置了住处,莫娘领着詹宁归置生活所需,她和詹亮筹谋如何寻道去江州府衙卷库找东西。
詹亮此行陪同,拿的是绝不让宣幼青以身犯险的主意,还未说到正事,就三令五申摆明了自己的立场。
宣幼青不急不缓:“要是真有便利的法子,我有何必巴巴凑上前去讨这苦头吃,放心吧。”
詹亮忽的想起一人:“早年在江湖上行走时,便听说江州有一大盗,诨名梁上燕,此人爱财如命,若是重金请得,进一个小小的江州城卷库,应当不成问题。”
宣幼青欣然同意,便差詹亮去寻那梁上燕。
不过三日便有了消息。
应梁上燕的要求,宣幼青奉上一锭黄金以示诚意,在江州城最大的酒楼里要了一处雅间,叫了一桌招牌好菜,退到隔壁静候人来。
直直等到月上柳梢,隔壁才传来一点动静。
茶壶里的热茶换了三回,一同她冷却消磨掉的客气。
“大侠既肯来赴约,便是接下我这单子了?”
屏风对面的回话夹杂着含混的吞咽声:“姑娘既花了一锭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