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耐性作陪,顺水推舟正好送客。晁年见他授意,这就要借着添茶的功夫出去请方大夫来,给这些上门的牛鬼蛇神递一个离席的由头。
他出了小厅,往后堂走去,中间路过后院并排的厢房,发现詹亮眉头紧锁,正一脸急色从外头往里进。
客栈的这方院子不大,隔了前后拢共一进,宣幼青作为女眷就被安置在了此处。晁年方才来通过气,让里头的人都警醒着万一有个变数好应对,可眼下瞧着陆大人就要撵客了,前头那几位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,他何事这般惊慌?
“詹大哥,何时这般急躁?”
詹亮腿伤尚未好全,疾步如风但也难掩有偏跛之状,还未等着他回应,前院那处忽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。
“衙门办案捉弄凶犯,无关人士退避!”
晁年一惊,哪还顾得上詹亮,匆匆几步折返,就看到前院站满了持刀的皂吏。
陆仕谦一行,已经从小厅里头出来了。
孙元卓故作惊讶,问道:“可是出什么事了?”
带头的官差见了孙元卓,抬手让人呈上一张画像:“这是先前根据大人府上所言画的凶犯疑像,下官今早收到确切消息,说这贼人及其同伙此时就藏在这元福客栈,特带人前来缉凶!”
“咦,怎的只有半张脸?”
同行官员中有人伸出手接过来看,陆仕谦默不作声瞥了一眼,纸张上其实连半张脸的大小都无,看起来画的像是宣幼青劫持他时不小心漏出的一片额角。
可那些蜿蜒惹眼的瘢痕,也已然被人瞧去了,明明白白落在那一张纸上。
孙元卓背手转过身去,同官差站在一处,肃色道:“这贼人也太过猖狂了些,竟还存了谋害之心,来人,给我搜!”
同行官员看孙元卓和官差不似玩笑,心下难免后怕,本想着走一遭看个热闹,谁曾想竟把自己置于如此险境当中!
“陆大人,您这院中,难不成还住了旁人么?!”想起让两位朝廷命官连带随从都遭受如此重创的歹人却在身侧,有人缩着脖子问了一句。
孙元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得逞,直直将那一张画像送到了陆仕谦面前,问道:“陆大人,您这院中,可住着这一号人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