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钰上前,一把拉住陆祁安衣袖,“大哥,祸,是我作下的,我一人担着,你愿留我在家中,于我,已是恩情大于天了,我不能再叫你抛头露面,为我做这些!”她说罢,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。
“开门!”宋钰对门内一左一右的小厮喝着。
话音落,门即刻被从内打开,昨日还在发送的宋钰,现下正鲜活的站在众人面前。
门前各种表情精彩万分,有人错愕,有人落荒而逃,有人感慨鬼神之说。
唯有那伙赌徒,瞧见二小姐死而复生,竟快意盎然,她们本应是最害怕的,但眼下却气势最盛。
俗话说的好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一群亡命之徒,又谈何畏惧生死。
“二小姐,怎么着啊!还钱是不还啊?”以赵开为首的债主,一人手里提溜着一根结实木棍,个个儿虎视眈眈的盯着宋钰。
他们才不论面前这人是人是鬼,今儿定要把银子拿回来,只要能吐出银子来的,别说是死人,就算是从阎王手里抢,她们也做得出。
宋钰强抑着恐惧,装作镇定,实则双腿已在宽阔的深衣内直打颤儿。
在场的任意一人单拎出来,宋钰都能应对自如不在话下,可终究是寡不敌众,被一群不要命的赌徒围堵家门口,她哪里置身过这场面!
赵开上前一步,将拳头粗细的木棍、不轻不重的敲在宋钰肩头,“二少,赢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~这怎么赔了,就撂挑子走了呢,这不是叫兄弟们为难嘛。”
他一脸伪善,若宋钰不知二小姐就是被此人打死的,单凭面相来看,也必定会认为此人是个绝世好人来的。
“钱,我会还的。”宋钰从牙缝中挤出星崩几字。
“还?”赵开左顾右盼对着他那些兄弟长啸,“哈哈哈!你们听见没,她又说这话!哈哈哈哈……”说着,他将搁在宋钰颈间的棍棒,向喉咙处用力一抵。
“你说你~这么快就投胎回来了,是不是阎罗王叫你来回来还钱的!”
宋钰觉得自己定是上辈子欠这二小姐的,才穿到她身上,给她造的孽赎罪买单,这经历,和历劫有何分别!
“三月,三月后,我定将欠的银钱尽数还上,还请各位……”未等宋钰说完,赵开一棍棒拦腰扫在了她身侧。
宋钰一个重心不稳,带着一声闷哼,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。
她刚想起身,赵开的棍子带着一阵风,又扫到了她耳边,“几个三月了!啊?还给我来这套!你既住在此处!便让你那好大哥来还钱!没钱,就把这宅子过给我!”
宋钰心头儿这个恨,她能想到的所有话术,都让二小姐那孙子说了个遍,她得罪的人,打却挨在自己身上。
宋钰眼见说什么都没用,又怕牵连大哥,只能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“我与陆祁安,已断绝手足情谊,且现下陆家潦倒至此,即便是抵了宅子,也断断不够数还。”
“你就算,再打死我一回,我如今也掏不出那么多银子,就算几两碎银,我也拿不出……三月后,若是不能还上,我,由得你们处置,打死也好,乱葬也罢,我绝无怨言。”
赵开也是识时务之人,上次纯属手上没留神,不料竟给二小姐打死了,回去也悔了数日,他自知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人死了,这钱,也就从根儿上断了。
“大哥,反正她也跑不了。”一旁的小弟给赵开递着话。“钟州城内她欠了一屁股债,走到哪儿都人人喊打,如今她住在陆祁安处,自然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!”
赵开自然明白其中道理,可这一遭也不能白来,“廖简言呢!”
宋钰闻声神经一紧,赵开斜睨着她,“就宽限你三月,钱,我今儿带不走,那小子我得带走,让兄弟们乐呵乐呵~”
“你说什么!”宋钰瞪着眼睛,血丝遍布眼底,这赵开,居然敢公然打自己夫君的注意。
“我说什么你听什么!”赵开言之凿凿,“你把贱货卖到我那不出三日,他便自个儿跑了出去,老子还没享受到……”
“混蛋!——”宋钰猛地从地上窜起,赵开话说到一半,就被巴掌直招呼在了脸上。
“你活拧了,敢打老子!”
赵开一旁的小弟们见状,都忙扑了上去,一行人围着宋钰一通拳脚棍棒招呼。
围观群众怕事儿的早已躲得老远,胆子大些的还在翘首观之。
宋钰蜷在地上,咬紧牙关捂住要害。
她终于明白,陆祁安为何要将廖简言给二小姐陪葬活埋了。
二小姐生前将廖简言卖到多处,东家枪、西家挣,遇到良主也便罢了,若是人人都像赵开这般,那廖简言的下场,并不会比陪在二小姐身边好过半分。
“大哥,再打又要出人命了!有人去报官了!”小弟在一旁提醒着。
赵开闻声收敛了几分,怒指缩成一团的宋钰,“三月后,我带着钟州你所有的债主来讨债,若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