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亡……是每个人都会畏惧的本能。 夙寒声垂眸看着他,轻轻道:“不要畏惧,不要……” 随着他温柔的呢喃细语,五指间薄如蝉翼的符纹缓缓落在“圣人”脖颈,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他的双眼,像是对待请人般温柔又缱绻。 雪白的发落入脏污的鲜血中,伴随着凤凰骨火灼烧出璀璨漂亮的碎光。 “……畏惧。” 温柔的尾音轻轻在男人耳畔绕过,只听得耳畔“叮”的一声脆响。 是阵法发动的声音。 翁林道悄无声息地催动,转瞬斩去“圣人”的头颅。 “圣人”身上仍残留着不可置信的畏惧,被夙寒声捂住的双眼瞪大,浓密羽睫扫在滚烫的掌心。 夙寒声轻轻跪坐在血泊中,口中呢喃着不知名的小曲。 ……直到掌心下的双眼不甘心地缓缓阖上。 翁林道的法阵夺去“圣人”本体的头颅和命数,悄无声息化为一颗漆黑的魔心飘在浮空中。 夙寒声伸出素白手指捏住那漆黑的魔心,好奇地看着。 乞伏昭已彻底被夙寒声的疯狂震住了,被伴生树绑缚在半空,久久无法回神。 这还是……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君吗? 亦或是之前那番乖顺温和的模样才是一张类似皮囊的伪装? 乞伏昭分不清。 夙寒声也分不清。 圣人本体已被翁林道杀了,就算有再多的命数头颅也无济于事,再也无法复活。 夙寒声踉跄着撑着降魔杵站起身来,一身素袍已化为狰狞的血衣,雪发曳地,发梢已被血浸得猩红一片。 哪怕杀了“圣人”,夙寒声仍处于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,浑浑噩噩看着周遭,一时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、又要去做什么。 好一会,他才“啊”了声。 “对,要给师兄找头颅。” 可“圣人”已被他杀了,师兄丢失的头颅要去哪里去寻呢? 夙寒声正思考着,周身跟了他两世的无头鬼悄无声息出现,徐南衔的声音带着恶意地传来。 “寻不到,你可以用自己的头颅来祭我。” 夙寒声想了想,似乎觉得很有道理。 “对啊。” 将自己的头颅给出去,这些无头鬼就不会再来缠着他了吧。 神智不清的夙寒声竟然觉得这法子可行,抬手轻轻一动,一根枯枝凌空而来,缓缓缠住自己纤瘦的脖颈。 心魔前所未有地壮大。 “快 , ” “Θ(格格%党文学)_Θ, 我是替你而死的,你合该将头颅给我才对。” “是,若不是我想救你,绝对不会落得惨死秘境的下场,你该如何赔我?” 夙寒声脖颈的枯枝越收越紧,眼前一阵阵涣散,无数无头鬼朝着他时而狰狞咆哮、时而纵声大笑,声音嘈杂,震耳欲聋。 倏地,“萧萧。” 夙寒声眼眸轻轻睁大,迷茫看去。 密密麻麻身穿着徐南衔衣裳的无头厉鬼中间,似乎站着一个人,正朝着他快步而来。 那是无头尸海中唯一有头颅之人。 徐南衔浑身浴血,乌金枪已断成两截,艰难地从荒原中的阵法中破阵而出,就瞧见那遮天蔽日的伴生树正在癫狂发疯。 元潜和乌百里将徐南衔飞快带来,一条蛇恨不得长出十八条腿。 徐南衔受了不轻的伤,唇角溢出一道血痕来,可视线一扫被藤蔓包裹几乎自缢而死的夙寒声,当即呼吸一顿,立刻跌跌撞撞地冲下去。 “萧萧!” 夙寒声迷茫看着他。 他还未将头颅割下,师兄就有了头吗? 奇怪的世界。 徐南衔手握残破的乌金枪,猛地一咬牙使尽全力将夙寒声脖颈上那根枯枝直直割断。 元潜也赶紧将悬在半空几乎失血而亡的乞伏昭解救下来,见他有进的气没出的气了,赶紧塞给他一堆灵丹。 夙寒声猝不及防跌落到地上,看着徐南衔破开无数无头鬼,跌跌撞撞朝他奔来。 许是有一瞬间的清明,夙寒声突然喃喃道。 “师兄……” 徐南衔猛地朝他扑来,正要将浑身是血的夙寒声抱在怀中。 面前的枯枝却化为无数藤蔓,强行将他阻绝在外。 徐南衔一愣,还以为他伤迷糊了,又像上次那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