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。
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地方,摆放着各种杂乱的刀具,角落里架了一口大铁锅,锅炉边有一句人形的长物,少秋走近一看,发现是一具人类干尸,因为肚腹被掏空才没了生机。
白俟一直闻到空气中有一丝微弱的血腥味,打开铁锅一瞧,里面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孩子,邵秋赶紧把他抱了出来。
那孩子气息不足,还没有恢复神智,少秋偶然瞥到门缝里一双眼睛,在暗沉的光下显得森森诡异。
白俟也注意到了,从锦囊里拿出一件披风盖在了那孩子身上,提着他追出去了,道:“小草,跟上!”
少秋连忙跟在他身后,街道上空无一人,白天还虚掩着的门窗现在都已经紧闭。
少秋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,一条街见不到半个影子。
少秋和白俟一路跟着那具干尸,竟然又追回了将军府。
那干尸身手极好,反应又极迅速,总和白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
待他们进入当时的宴会厅,就见丹殊坐在高位上,慢条斯理地收起了金线,遥遥俯视着他们。
“二位好,又见面了。”丹殊道。
白俟讽刺道:“傀儡线?”
丹殊丝毫不避讳,笑道:“是啊,他们得动起来才行啊。
白俟问道:“宋黎知道吗?”
丹殊摇摇头,看向少秋,道:“她不知道,知道了该责怪我了。”
白俟挡住少秋,道:“你一个星君留在人世,还把这里弄得一团糟,没人管吗?”
丹殊笑道:“你在开玩笑吗,我什么时候把这里弄得一团糟了。”
他故作姿态,恍然大悟的样子,说道:“哦,我知道了,你说那群总往这边跑的人是吧,他们可不是我杀的。”他拨弄金线,宴厅两侧出现一具具干尸,裹着破烂的衣布,发出阵阵咆哮,“他们饥渴了太久,送上门的食物你说他们是要还是不要。”
白俟皱眉道:“那也不是你放任他们害人的理由。”
少秋看看白俟,又看看丹殊,抱紧了手里的孩子,他似乎有呼吸了,但还没有醒过来。她刚刚给他输了力量,但似乎输进了一个空壳,一点反应都没有,她怀疑,这孩子有问题。
丹殊一直在和白俟斗嘴,笑了起来,道:“天狐大人是在妖王的宝座上坐了太久,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样了吗。我不过是围了一个城,想要保护我死去的战士而已,世人带着欲望而来,怎么就不能被欲望吃掉了呢。”
少秋抬起头,注意到大厅后方站着的宋黎,她刚想要出声就被宋黎制止了。
宋黎面色凝重,一直安静地听着丹殊说话。
白俟注意到她之后也不再问了,带着少秋要走。
宋黎也出来了。
丹殊明显慌了。
少秋将一切看在眼里,她在天山接触过最顶尖的大妖,似乎伸手便可与神明对话,可她害怕,她退下来了。
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,她本该无知无惧的,但后来想明白了,神明之力可庇佑苍生,也可令世人恐惧。不管丹殊最初到此的目的是什么,现在他犯错了。
他手上沾的血不比任何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的少,他在滥用他的力量。
少秋和白俟站在厅外依然能听到他们宋黎和丹殊争论的声音。
宋黎说道:“我就是再死上一百次,也不能沾上任何一个无辜人的血!你在发什么疯,要把他们都变成你的傀儡,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这样活,有没有问过那些死去的将士愿不愿意去喝别人的血!”
少秋听不见丹殊的声音,但宋黎似乎有些崩溃。
少秋不知道有多少人进了这片鬼城,他们现在又在哪里,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。丹殊作为星君实力不可小觑,但他也迟早有陨落的一天,在力量不可支撑一座城的运转的时候或许就要想其他办法了,他明显是想要殊死一搏了。
少秋回望大厅,宋黎已经离开了,只剩下一个丹殊,他低垂着头没有说话。
他仅仅是想保护一个城,保护那些死去的战士?
旁边那些干尸聚在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,像是新生的动物似的,只知道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无能反击,显然丹殊和宋黎的争吵吓到他们了。
白俟又走了进去,少秋抱着孩子也跟上了。
丹殊低着头,笑道:“怎么,有事求我吗?”
白俟道:“你想多了,我是想问你那些魇兽的老巢在哪里。”
丹殊侧过头,问道:“想找人?”他又笑道:“魇城。”
白俟得了答案,转身走了,少秋深深的望了丹殊一眼,发觉丹殊也正看着她,他笑得意味不明,问道:“你和她究竟是怎么共存的。”
少秋不明所以,赶紧追上了白俟。
少秋喊住白俟,道:“大人,你别着急去魇城,我们还没弄清楚这边的事呢,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,我听天山的小妖怪说很多人去了那里都没有再回来,大家都把那里当亡命窟呢。”
白俟低头问道:“你们还说这些?”
少秋道:“那当然,我们平时还谈论很多事情呢,天上游的水里飞的,奇闻异事我们都知道。”
白俟挑眉道:“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