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秋趴在窗前看月亮,她心里一片空白,安静非常。
她扭过头注意到院中的一处枯井旁似乎有什么在动。
她看向白俟,他还在出神。
她便自己小心走了出去,蹑手蹑脚往那边走,还探着头一直寻找那东西的位置。
白俟注意到她,便往井边看去。
一个枯井能有什么东西。
他只能猜到镜花水月。
一个会让人意识混乱的东西。
少秋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白俟不用担心,便探着头往井里看,但是什么都没有。
水很深很暗,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和杂草,要不是月亮在她可能连水也看不清。
少秋注意到水面的涟漪,她直起身发现这里并没有风,也根本吹不到井底,那哪里来的波纹。
她一直紧盯着。
波纹渐渐褪去,显出一个女子的模样,极温柔,还在笑着。
她本能得感觉不到这个女子的危险性,她不害怕,但一整个漆黑的井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,像是紧贴着她的灵魂,要吸走她全部的精力似的,她有点疲惫,有点头晕,渐渐想往井里探。
白俟在井边站了很久了,就看她一脸傻样地往里面拱,只能无奈地将她提了出来。
“看到什么了?”白俟问道。
少秋跌坐在地上老实答道:“一个姑娘。”
“什么姑娘?”他又问。
少秋答道:“我没看清脸。”
白俟点点头,突然注意到院中站立着的奇怪的东西。
它全身笼罩在黑暗中,依稀辨认出属于人的外形和五官。
它就静静地站在那里,不知道看了他和少秋多久。
白俟有些暗自惊心,他没想到自己的警惕心已经这么差了,竟然没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东西。
“小草。”他提醒少秋回头。
它显然不是冲着他来的,目光不在他身上,是小草。
白俟看向少秋,它在打她的主意。
白俟有些不高兴,站在了少秋前面隔绝了它的视线,准备好了攻击姿态。
少秋刚要从地面上爬起来,就被白俟挡住了,好不容易腿不软了,能站起来了,她拨了拨白俟的衣摆,就看见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向她和白俟冲来,还伴随着一声粗哑的咆哮。
她被吓了一跳,赶紧爬起来躲到一边,生怕碍了白俟的行动。
那怪物和白俟打了几个回合,被白俟踢倒在地上还不断地向前冲,像感受不到痛似的,白俟掐着它的脖子几乎要把它扯烂,它终于知道占不到便宜落荒而逃了,逃跑途中还掉下一块腐骨,已风化得不成样子。
白俟站在原地一直看着,少秋跑到他身边,想了一会儿,说道:“大人,我们追吗?”
“不着急。”
他不知道丹殊想做什么,既然丹殊想做局,那他就陪他玩。
白俟道:“我们待会就追,要跟紧我,不要走远。”
他还有点担心,他怕真是冲着少秋这棵笨草来的,或者是冲着秋时雨来的,他转过身对少秋说道:“如果你有什么事要瞒着我,我不会强迫你告诉我,但要是遇到性命攸关的事一定不要顾忌,任何人、任何事都没有你自己的小命重要,保护好自己是你做一切事情的前提,明白吗?”
少秋愣了愣,重重点头,道:“大人放心,还没有遇到要我小命的时候呢。”
白俟直起身,摸了摸她的头发,面上轻松多了,“那就跟紧我吧。”
他叫出来一只小灵狐,小灵狐嗅了嗅那根腐骨向着那怪东西逃走的方向跑去。
少秋和白俟一路跟着灵狐出了将军府进了白天的城街。
街市上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,烧酒卖混沌的、叫卖着奇奇怪怪饰品的,少秋盯了好久,怀疑是从沙里淘出来的,都打磨得亮晶晶的。
灵狐突然盯着一个馄饨摊子不再跑了,它继续嗅了两下示意白俟。
白俟和少秋顺着灵狐的指示看到了坐在摊子那边唯一的一个老人。
他半天吃不下去一个,手一直发抖,刚含进去一个,连嚼都来不及嚼就吐了出来,又捂着脸哭。
少秋和白俟走过去坐在他对面,少秋问道:“老伯,你怎么了?”
那老人擦了眼泪,一脸慈祥,笑道:“没事,就是有点儿想家了,你们二位是从哪里来的?”
白俟回道:“将军府。”
那老人高兴起来,说道:“原来你们是宋将军府上的,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?”
少秋坦白道:“我们在将军府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,就跟到这边来了。”
那老人看了一眼馄饨铺,用手指了指,笑道:“你去里面看看吧,说不定是他家的孩子又出来闹人了,可凶了。”
少秋和白俟馄饨铺里看,少秋说道:“谢谢老伯。”
老人笑道:“叫我方伯就行,你们忙吧。”他站起身,背着手,驼着背走了。
少秋和白俟多留意了他一眼,看不出这个老人要走向何方,似乎这一整条街道都没有他的归处,他只是往前走着,走不到头似的。
少秋推开了馄饨铺的门,白俟跟在她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