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周皱起眉,站了起来,和许流风一起赶往先知的住处。
她赶到后,先知房前已经围满了人。
她直觉不对,将许流风带到僻静处,小声跟他说:“若是你兄长犯了事,你记得逃。”
许流风点了点头,她便赶紧赶到了先知榻前。
先知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,胸口插着一把匕首,鲜血将他身前的衣服都染红了,血渍凝在上面,还在不停地渗着血。
宁周怔怔地往前,看着匕首染血的刀锋。
她猛地打了个寒颤,心上发抖。
肯定很疼。
宁周看了她三叔一眼,抿了抿唇,将嘴润湿了些,这才开口说话,“三叔,爷爷还好吗?”
宁泽摇了摇头。
宁川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围着的几个人,问道:“人抓回来了吗?”
他们面面相觑,楼下突然跑上来一个人,大喘着气,回道:“没……没找到,不过我刚才看见宁小族长带着一个人,现在被我们抓起来了。”
宁周立刻站了起来,欲说话。
宁川狠狠瞪了她一眼,道:“将人先关起来,好好看守,等到其他人也抓回来的时候,一起献给山神。”
他们躬身回道:“是。”
宁周还要说话,又被宁川瞪了回去。
她有些咬牙切齿。
她曾经当着族人的面和她父亲顶过嘴,被狠狠修理过,她不会在人前再驳她父亲的面子。
她忍着气,看向了先知。
气瞬间就消了,心还很疼。
他们没有血缘关系,先知爷爷也是孤家寡人一个,当年因为灵蛊之祸失去了妻子儿女,就孤独到现在。
先知爷爷一生都在与灵蛊斗,几乎失去了一切。
她年幼时爱在寨中画画,先知爷爷和她玩闹,提到当年的事,便跟她口述发妻的长相。
偏她没有天赋,还自视甚高,觉得自己画得很好,先知爷爷宠她,还把它裱了起来。
她后来日日路过那张画,都要为画上那奇形怪状的女子行个大礼,以示歉意。
先知爷爷却不在意,他说那外族女子与他相识二十多年,长相都刻在了心里。
说到这些,先知爷爷和她父亲就有很多话题,她只能在一旁待着,偷偷做个机关鸟,再将它放出去。
宁泽端来一盆水,上面搭着一块白色方巾,将一支短刀放在火上烤,面色十分沉重,道:“不知道是谁这么毒,竟然还在匕首上涂了毒,先知这一遭不知道能不能受住。”
宁周看着他们,退到了一边。
先知缓缓睁开了眼,眼神混沌,含着浊泪,不知在看向何处,沉声道:“算了吧,就这样吧。”
宁周凑近,小声喊道:“爷爷……”
先知微微摇头,“宁泽留下吧,让我体面一点。”
气氛一下凝重了很多,宁周随着人群离开了。
她惦记着捅伤先知的人,即刻召来了各处的机关鸟寻找。
曲寨上空飞着很多寒鸦似的鸟,急速在密林里穿梭。
宁周皱眉看着,又赶着去找许流风。
她赶到后,曲寨的几个年轻人正在踢打地上的一个人,旁边围观着几个中年男子。
因为天色太暗,他们又背着光,宁周实在看不清他们的脸。
等靠近后,发现她父亲也在其中。
她看着倒在地上的许流风,又看着她父亲一脸冷漠的样子,心里受到巨大冲击,她充上前去将许流风护在身下。
那些拳脚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时候被她父亲喝止了。
“够了。”
宁川皱眉道,“阿周,你起来!”
宁周将许流风扶了起来,看着他脸上的伤十分不理解,与宁川争辩,道:“爹,你明知道许流风一直和我在一起,他怎么可能分出神去伤害先知爷爷,你要抓凶手,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宁川站在黑影里,宁周只能看到她父亲冷酷的样子,他还在说,“阿周,没有无辜的人,他既然和他们是一伙的,就不可能逃开。”
宁川指使着几个人过来,道:“带她回去,把这个人关起来,等剩下的人找到,一并处罚。”
宁周甩开了过来抓她的人,气愤道:“他有什么错!”
她召来机关鸟,他们忙着驱赶无暇顾及宁周,扶起许流风就往外逃。
他们沿着出寨的那条小路跑了很久,也没见人追上来。
宁周也猜到那些人是被她父亲拦了下来。
她将许流风送到寨口,拿出随身的帕巾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尽了。
她动作太粗暴,碰到了许流风的伤口,疼得他“嘶”一声,宁周这才回过神与许流风对视。
许流风仍笑着,看她回神,还安慰她道:“没关系,我没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