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弘见了苏娮,脸上不由挂上了笑,“是娮丫头啊,快过来。”
苏娮依言上前,丫鬟当即奉了茶盏过来,苏娮接过笑着递给苏弘。
苏弘很满意自己这个嫡女,为公主伴读,为谢帝师学生,结交侯府贵女,寻常女儿家有了这些,已然出类拔萃。
苏娮惯来开门见山:“爹爹,女儿近日想着去嘉州游玩。”
苏弘重点没落在“游玩”两个字上,而是细细思忖起嘉州来,心思已然百转千回。
明日,谢泠也要去嘉州。
苏弘并没有拒绝,而是说:“去嘉州,爹爹自然不会拦你,可山高水长,人心莫测,恐不安全,容爹爹为你细细打算一番。”
苏娮只得等着苏弘考量,可万万没想到竟考量出这么个办法。
“不然爹爹拜托谢帝师,明日让他带你去嘉州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苏娮一时被这话怔住,脸上写满了拒绝,苏弘看她,“娮丫头,有问题吗?”
在旁人看来,这个办法可谓是万中无一的好办法,苏娮实在没理由拒绝,只道:“女儿便劳爹爹安排。”
苏弘听后满意极了,当即命人去准备拜贴礼物,他要亲赴谢府,一来借机表态示好,二来为着同行嘉州之事。
苏娮回了雪苑,霜菊为她收拾包袱。
“小姐,还是我陪你去吧。”
苏娮知晓她的好意,只是她一人便已经足够,况且去嘉州难免与万绝门的人碰上,她怕自己顾及不到她,便道:“你留在雪苑就好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到了约定的日子,苏娮一早收拾好,站在府门前等。
不多时,马车来了。马车共有三辆,打头的自然是谢泠所乘的那辆,其后两辆自然是随行的官员所乘。苏娮知道,里面必然坐着周知斐。
里头的人下了车来,除谢泠外,其余人的官级皆低于苏弘。
与苏弘见过礼,一番客套话说过,谢泠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苏娮。
因她作了男子装扮,一袭浅紫束袖袍,长发用一根云纹玉簪挽了,瞧着倒是个俊俏少年。
其实,刚才下车的第一眼他就瞧见她了。
谢泠看着她道:“苏姑娘今日这打扮倒与以往不同。”
苏弘笑着应了,“女儿家在外不便,便作此男儿装,让子焱见笑了。”
谢泠唇角牵了牵,令人觉着春风和煦,“此装倒也相宜。”
苏娮也无心与他交集,只越过人群,看着末位的周知斐。
今日的他换了一身霁青色宽袖衣袍,还是以往寻常打扮,不过他容颜清俊,温润如玉,身姿如修竹,看着十分养眼。
周知斐一早就注意到她,只是他素性克制,谨守君子之礼,目光委婉些。察觉苏娮一直看着他,他才将头抬了些许,也只朝她微微点头,复又回归常态。
苏娮倒是无所顾忌,只是顾及周知斐的感受,才收回了些目光。
谢泠却将这一切收归眼底,只是他面色如常,无人探知心绪。
谢泠紧着时辰,示意众人出发。
苏娮接过霜菊递过来的包袱,朝最末一辆马车行去,马车虽不是很宽敞,但已经足够。
“周大人,恐要委屈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了。”
周知斐道:“苏姑娘不必多礼。”说罢,他掀开车帘,示意苏娮上车。
谢泠眼看着她过去,本想着让她乘自己的马车,到底宽敞一些,用物具备。可话到嘴边,却什么也没有说,自顾自登上了马车,仿佛刚才的念头不存在一样。
苏弘站在府门前,也奇怪自家女儿为何认识区区六品的刑部主事。
渐渐,马车驶出了京城,朝西而行。
徐潜骑着马,本在前面打头,可这人却弃了马,登上了谢泠的马车。
车内,谢泠闭目养神,不过心思细腻的他还是看得出来,谢泠兴致并不高。
“怎么,是谁惹你了?”
谢泠未睁眼,只回道:“无事,只是有些累。”
徐潜也有些纳闷,又问:“你就不怕你府里那位不安分?”
谢泠:“她若好端端待着,便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了。”
徐潜也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,谢泠这人若非他亲口言明,否则你就是拿铁棍子撬他的嘴,也休想得出什么话来。
他也不是问长问短的性子,许是近几日与裴远那厮待得久了,沾染了些许八卦性子。想到这里,徐潜便缄了口。
到嘉州按理有四日路程,苏娮前一晚睡得迟,此时人有些疲乏,便倚着车睡着了。
可途中一段路程太过崎岖,马车本就不大宽敞,两人之间仅留有一掌的距离,马车晃了几下,苏娮睡得沉,身子竟斜斜栽下去。
周知斐怕她撞到,急忙扶了一把,马车又晃了一下,可熟睡的人竟倒在他身上。苏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