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问:“只是吃茶?”
宗恒道:“沁芳楼新做了双色糕、松针茶,据说很是好吃,原本打算带上黛儿一起去尝一尝的,既有事情,便不去了。不过许是有什么事情也未可知。不管甚么,还是我们家里的事情更重要。左右沁芳楼不会跑了的~”
林黛玉点了点头。
没过一会,摆上晚饭来,一个滚烫的水煮蛋在铺了绒布的食盒里。
宗恒揭开食盒用手试了试,又盖上盖子,温声道:“太烫了。吃过晚饭再敷正好。”
晚饭毕,宗恒净了手,便拿出鸡蛋剥开了,笑道:“果然正好!”
随后便拿着鸡蛋往林黛玉脸上那两个被他捏红的地方滚动,不过一会儿就恢复如初了。
林黛玉歪头觑着宗恒,笑道:“下次手可轻着些~”
宗恒讨饶道:“下次可再不捏脸了~”
林黛玉抿嘴轻笑:“也不疼的~”
宗恒道:“那也不行。黛儿不疼,我疼~”
林黛玉道:“贫嘴~”
一时无话,第二日林黛玉按照约定提前了两刻钟入宫,和公主说昨日官媒人之事。
只今日公主神情恹恹、兴致缺缺,只由着林黛玉说,并不好奇过问。
林黛玉便住了口,又见翠青也没了往日的松快,便问:“殿下怎么了?在这宫里还有谁能给殿下气不成?”
公主闷闷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翠青欲言又止地看着公主。
林黛玉奇道:“谁这样大胆?竟能叫殿下烦心?”
公主叹了口气,极其失落地闷闷道:“母后被禁足了~”
这话不好回应。
不过传闻帝后素来亲厚,怎的就能闹到禁足的地步了?
林黛玉抿了抿嘴,问:“所为何事?”
公主又叹了口气:“不知。昨日还好好的。父皇还宿在母后这里了,大清早的无故发了一通火,就下令禁足了。不许宫人妃嫔入宫请安也就罢了。连去给皇祖父、皇祖母请安都不许!”
林黛玉默了默,又问:“可有召见甚么人没有?”
公主道:“并未召见不相干的人~”
林黛玉:“不相干的人?召见了相干的人?”
公主便将昨日入宫的几个逐一报了出来,果然都是日常见的人,并未有甚么不妥的。
半晌,林黛玉迟疑地问:“皇后娘娘最近……可有甚么不适?”
公主歪着头想了片刻:“没有啊~心情极好,能吃能睡,管管宫人、逛逛御花园,好着呢~父皇也很好,只是听夏公公说,比往日晚睡了半个时辰。如今正是各地缴税的时候,正忙着呢~”
林黛玉微微点头,又过了一会迟疑地问:“皇后娘娘……以前……”
公主哎呀一声:“林姐姐有话便说,磨磨唧唧的做甚么!”
林黛玉抿了抿嘴,问:“娘娘以前可曾落胎?”
公主一愣,回道:“有过!所以母后她是……她是……我要有弟弟妹妹了?”
林黛玉微微摇头:“猜测罢了。”
公主一拍手:“十有八九是真的!所以父皇禁足母后,还不让妃嫔请安,是为了保护母后!”
公主说完就自己捂住嘴,然后左右环视一圈,幸好就只翠青、朱鹮和湛娘子在一边伺候。
翠青欠身回道:“外边只茯苓、佩兰两个伺候,并没有别人。”
茯苓和佩兰都是御前的人,口风自然是紧的,倒也不怕甚么。
公主顿时松了一口气,随即便蠢蠢欲动的就想回宫去。只是太傅就快要过来,公主此时回宫里反倒落了痕迹。
公主纠结的拧着衣摆。
林黛玉悄声道:“殿下何不去探一探圣上的口风?”
公主嘿嘿笑了一声,佯装生气的轻斥:“林姐姐好大胆子!”
林黛玉欠身微笑不语。
公主便搓了搓脸,换上了之前的愁容,噔噔噔的跑去了上书房。
不过一会儿,公主又一路小跑着回来,带着满面的泪花。
林黛玉唬了一跳,莫非猜错了!
正在犹疑间,公主却极快地朝林黛玉眨了眨眼。
猜对了。
林黛玉抿了抿嘴,然后非常配合的开始宽慰、开解公主。
不过一会太傅便过来了,见到公主红着双眼,林黛玉在一边轻声细语的哄着,便没有讲授新的课业,只叫两个写几张大字,将昨日学的做一篇文章也就罢了。
因明日后日休沐,念着公主到底年幼,只留了两张大字的功课便离开了。
待到翠青说外间没有别人了,公主才重新扬起笑脸,不过只和林黛玉说了几句话,茶也没吃,点心也没吃就回宫去见皇后娘娘了。
林黛玉便也出宫回府。
第二日休沐,宗恒难免揽着林黛玉多睡一会。
林黛玉道:“今日庄头、账房都要过来交账,哪里能懒床的~”
宗恒一听就坐了起来,连声道:“正是正是!今日难得,小生与奶奶梳头上妆~”
林黛玉笑斥:“又抢雪雁、朱鹮的活计~”
宗恒道:“改明儿她们都嫁人了,可不就只剩了为夫的伺候了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