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恒微微点头,道:“先送一些试试,若能送进去再调了草药送去。”
原本夜已深了,林黛玉和宗恒到底是白身,此时无法进出城门,故此只先睡下。
到了第二日,林黛玉和宗恒起了先行派定了去庄子上收集草药、送往京都的人员,这才叫摆上饭来。
两人正吃着,林黛玉忽然问:“小叔叔吃了不曾?”
宗恒一拍脑袋,“哎呀”了一声方道:“糟了,把那小子忘了。”
雪雁回道:“宗二公子来过,见姑娘姑爷都在忙,便未进来。朱鹮已经吩咐摆了早饭,眼下当已经吃过了。”
宗恒道:“这就好。一会烦劳王嬷嬷送他家去。”
雪雁应下。
宗恒又道:“慢着,还是我送回去吧。”
草药送出后几日,云中和冯唐终于回来了,形容狼狈且憔悴,洗去了满身风尘,依旧没有往日的神采。
宗恒道:“长话短说,完了便去休息。”
冯唐便拱手道:“李姨娘,确是王夫人带去贾府的人。只是李姨娘的主子却不是荣国府的王夫人,而是金陵王家的人。”
宗恒皱眉道:“这可越发乱了。”
林黛玉微微颔首,先问:“可见了送草药的,可能进都城?”
云中回道:“送进去了,只是无甚效用。京都戒严,我和小唐也是跟着郊外的马车混出来的。他们人多,得过一阵才能出城。”
林黛玉沉默一瞬,这才问:“可有同琏二夫人说了红麝串儿的事?”
云中拱手回道:“我们不曾见连二夫人,只见了琏二爷,已经分说明白了。”
林黛玉问:“琏二爷作何反应?”
冯唐回道:“琏二爷先是愤怒,好在很快安定下来,当不会做出甚么大事来。”
宗恒道:“还算有些脑子。”随即又向林黛玉道:“红麝串儿是宫中赏赐,你连二哥也不好拿这事向谁问罪去。放心吧。”
林黛玉抿了抿嘴,又问:“可还探听了别的?”
云中道:“京都急疫。但属下探知,此次急疫并非气候无常之故,而是有人特特散播的。”
林黛玉问:“可知是谁?”
冯唐道:“传言是敬亲王为了夺位。敬亲王也已被禁足亲王府,不得出入。”
林黛玉微微摇头:“表象。”
云中拱手道:“夫人通透,具体是谁却不好说,但是……忠义老亲王突然暴毙了。”
宗恒皱眉道:“忠义老亲王是太子的人。”
林黛玉蹙眉问:“既是太子,将来至宝自是殿下的,却为何要动手?太子……性情如何?”
宗恒道:“这也未必就是太子的主意。”稍稍沉吟,方解释道:“原先只有太子一人及冠,赐住东宫、参与朝政。
今岁有三位皇子先后及冠,赐府别居,明年或许就要入朝。太子虽辅佐陛下已久,在朝中根基甚稳,但今年及冠的三位皇子也非泛泛之辈。
太子性子温润,倒无介怀,但是太子妃娘家,以及太子的母家族人却不容其他皇子做大。”
林黛玉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,蹙眉不忍道:“便算如此,这牵连也太广了。”
宗恒皱眉不语,帝位争夺,向来残酷,只握紧了林黛玉的手。
林黛玉道:“你们两个奔波辛苦,且休息两日再来。”又命朱鹮给云中、冯唐抓一把银瓜子,便让他们去休息了。
宗恒看着林黛玉,问:“黛儿可有了主意?”
林黛玉颔首:“凶手早就定下,只不知为何罢了。”
宗恒淡淡道:“那便送衙门去审吧。黛儿虽聪慧,见识到底不比知府老爷。”
林黛玉应下,命管家带着各样供词证据,把三位姨娘,并她们贴身伺候的丫鬟都送去了衙门。
管家很快便回来,回道:“相关人等均已收押。大人说,林姑娘、宗大少爷安心,定不枉判一人,也不放过一个。”
宗恒道:“管家辛苦。”又向林黛玉笑道:“现在能安心了?”
林黛玉“嗯”了一声,又道:“如今府里少了这么多人,各处的巡逻需得加紧了,不可放松。”
管家自然应下。
林黛玉忽然蹙眉。
宗恒挥了挥手,让管家退下,随后扶着林黛玉往里屋走,问:“方才想什么?”
林黛玉默了默,方压低声音道:“我的人,都是阿娘留下的……也不知到底是谁的人。”
宗恒也皱眉,沉默了一阵,才回道:“母亲聪慧,又非王夫人那般,带来的人自是可靠的。
再一个,母亲来时,父亲尚未取得功名,又无爵位在身,同你二哥、大哥并不相同,无甚可以图谋的。”
林黛玉微微点头。
宗恒又道:“如今黛儿已有了为夫,只奉养着两位奶娘也就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