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恒皱眉道:“急什么!快去洗刷了再来,莫冲撞了姑奶奶!”
林黛玉虽然心急,但还是道:“也不急在这一日。来回奔波辛苦,不如明日来回?”
宗恒道:“没这个规矩,快去快回。”
云中方告了罪,去洗漱了方来回话:“姑奶奶的书信已送到老爷手中,老爷说,家中一切任凭姑奶奶、大少爷做主,不必再行请示。
如今扬州官署的太医是鲍太医,原系金陵人士,祖上历代都是行医的,已入太医院二十余载,手段很是高明。”
林黛玉皱眉道:“金陵人士。”
云中道:“是。老爷还说,应天府之事已经知晓,嘱姑奶奶、大少爷不必担心。”
林黛玉蹙眉沉默,父亲不是会徇私枉法之人。
宗恒问:“老爷还说了什么?”
云中拱手道:“老爷还说,无论少爷此次乡试中了不曾,都不用进都中参加会试。”
宗恒问:“为何?不可锋芒太过?”
云中回道:“老爷说如今京都风起云涌,乾坤未定。能臣、纯臣都已外放。只待局势明了,自会召回京都。”
宗恒道:“我知道了。老爷还说了什么不曾?”
云中回道:“余下的便未多说。”
宗恒微微点头。
云中忽然又道:“老爷嘱咐姑奶奶万分宽心。想来姑奶奶和大少爷定能明白的。”
宗恒道:“好。云中且去休息两日,两日后去京都,同冯唐汇合。”
云中应下,自去不提。
林黛玉看向宗恒,问:“姑爷可明白?”
宗恒皱眉,沉吟半晌方道:“四大家族根基牢固,上头若要一网打尽……”
林黛玉也明白了,蹙眉道:“自然要搜集他们的罪证。若先生秉公执法,自然做不长久,也就不能摸清他们的底细。眼下只得虚与委蛇,静待时机。”
宗恒点头,又道:“也不知老爷查到了什么。对了,母亲祖籍金陵,可知道鲍太医世家?”
林黛玉摇头:“祖籍虽在金陵,但自太祖起,我们这一房便已经在京都了。同金陵虽有联系,也不过归葬罢了。”
两人又合计了一会,宗恒忽然道:“若金陵四大家族连根拔起……不知可否会伤及贾家姻亲。”
宗恒说的姻亲,便同林家类似。
林黛玉默然。这还真不好说,得看他们是什么罪过了。不过便是天大的罪过,有祖上国公爷的功勋,当不会赶尽杀绝。
不会,皇家无情,最爱连坐,靠着贾家祖上的功勋,还不如期待父亲探查清楚,检举有功呢。
两人一时无话。
云中只休息了一日,便动身去了京都。
云中走后几日,门房忽然来报:“姑娘、姑爷,外头来了一队衙役!”
林黛玉便向宗恒笑道:“恭喜姑爷,乡试中了!”
宗恒笑道:“原也不难,不值得什么!”忙命了门房请进来,又备茶酒喜银,接了喜帖,竟然是解元!
送了衙役,林黛玉道:“可了不得,竟是解元!此次不去参加会试可惜了~”
宗恒抱着林黛玉的手臂晃了晃,撒娇道:“不过晚上三年罢了。难不成主君还养不起我了?”
林黛玉道:“可又嘴贫。”随即又蹙起眉头,问:“雪雁,庄上人还未过来?”
雪雁道:“这几日日光好,庄上管事来报,正晒谷子、酿新酒呢。待收拾妥当了便来。”
林黛玉转头看向宗恒,道:“已比往年晚了七日了。”
宗恒道:“今岁时节迟了些,他们晚些收取也是有的。这些事一问便知,倒也不虞他们哄骗。”
林黛玉也不过白问一句,既知道了缘由,自也不会派人去催逼。
又过了两日,各庄子的管事,都将今年的土仪、租子都送了过来。林黛玉和宗恒一起验看了,并无缺漏错处。林黛玉这才稍稍安下心来。
不过如今冯唐和云中还未回来,林黛玉做什么都似缺了一点精神。纵有宗恒百般开解,林黛玉也无法安心定神。
这一日夜了,林黛玉和宗恒刚睡下,雪雁就来敲门,道:“姑娘、姑爷,宗府二公子来了。”
宗恒忙坐了起来,问:“就他一个人?”
雪雁道:“只一个小厮跟着。”
林黛玉忙起身,宗恒却按着她道:“我去看看也就罢了。”
林黛玉摇头:“小叔叔这会子过来,定然是十分要紧的事。”
宗恒迟疑一瞬,便道:“领到书房去。”
雪雁应下。
却不想林黛玉和宗恒两个刚穿好,就听到外头一阵惊呼,随即宗二公子就冲了进来。
宗恒一把拦住,斥道:“没规矩!”
宗二公子抱着自己大哥不断颤抖,却是一句话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