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混不吝的！”
沈朝一脚踹在他的小腿，又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，他痛不痛她不知道，她的手撞得生疼。
他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，又一言不发地消失，还害得她白白担心了一场，现在连一句解释都没有，张嘴就是问这个？
李昱一把抓住她的手，放上他的脸侧，微微侧头吻了一下她的掌心，“别打在甲胄上了，打得你手疼，要打就打这里好了。”
沈朝瞪了他半晌，掌下是他柔软的侧脸，指腹稍碰上了他高挺的鼻梁，金色的光落在他的眼睫，温柔地轻颤着。
她都抬起了手，又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，她别过头，冷声道：“谁要打你？我才懒得打你。”
“嗯，你想打就打，不想打就不打。”李昱换了个姿势，抱着她转了个身，他背靠在树上，遮掩住身形，抬手拍去她背后沾上的碎叶，而后望着她笑，“你想怎么样都行，我绝不反抗。”
“卖什么乖？账还没跟你算呢！”沈朝轻哼一声，“说，昨晚是不是你？”
“不是我，还有谁胆大包天，敢轻薄于你？”李昱握着她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，“若非我躲得快，你一刀便捅穿这里了。”
“捅穿才好呢。”沈朝倏的抽回手，微微把领口向下扯了扯，展露出满布红痕的脖颈，瞪着他恨恨咬牙道，“你看看你干下的好事！你要啃，好歹也换个位置，挑这么显眼的地方，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？”
李昱凑近去看，伸手在她的脖颈的红痕上轻轻摩挲，低声问道：“痛吗？”
这是痛不痛的问题吗？问题是丢脸了！
察觉到沈朝神色里的恼意，李昱缓慢地眨了眨眼，柔声问：“被人问到了吗？”
“你说呢？这么显眼，谁看不见？”沈朝又指了指嘴唇，“这里也被问到了，我当时，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！”
“唔……那阿朝怎么回的？实话实说么？”李昱的目光在她的唇上停顿下来，是有些红肿得过分。
沈朝简直要被气笑了，她难不成还能说这是被人啃的？是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过分吗？
“我说是起了疹子，挠的。”
“哦。”李昱的目光逐渐下移，最终定在她的颈侧，语气听起来好似还有些遗憾，沈朝离奇地望着他，正要开口，他垂首又一口轻咬在了她的颈侧，并不算锋利的牙齿轻微地在柔嫩的皮肤上来回轻刺。沈朝一巴掌拍向他的后颈，恼怒道：“还咬？”
“情难自禁。”李昱的唇微微远离她颈侧的皮肤，他缓缓道，“既然已经有合理的理由了，这里再多一个也无妨吧。”
这是什么无理的言论？
“我道歉，昨夜确实是我一时孟浪了。你若不许，我不碰了。”他的鼻尖若即若离地轻碰着，话音一转，终于暴露出真实的目的，“日后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，不如趁此之时，将以后的一并都补上。”
沈朝微仰起头，望着他肩后黑漆漆的树干，颈侧是细细密密湿热的刺痛，完全不能忽略，甚至愈演愈烈。
这是哪里来的算法？他自创的么？没听过还要补以后的道理？
她终于恼了：“账还没算完，你反倒向我讨本，还在讨要利息？”
“还有什么账？”李昱的唇分离开来，从怀里拿出干净的锦帕，在他刚咬过的地方轻擦。
沈朝推了他一下，抬头瞪着他：“你还说？夜里莫名其妙地出现，大早上起来，就不见人影儿了，你知道我……”
“有军情，我便先走了。而且，我以为你，不想见我。”李昱微微向后，头也靠在树干上，他勉力笑起来，装作并不在意的模样，“你昨夜说了很多遍，一点，一点，都不想见我。”
他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神伤，极快地掩饰干净，但没有躲过沈朝的双眼，她心里猛地一揪。
沈朝以为那是在做梦，只想赶紧从梦里清醒过来，她根本没想到，那不是梦，真的是李昱。
“不是……”她话语还没说完，整个人腾空而起。
李昱忽然将她抱起来，沈朝短促地惊呼一声，下意识夹在了他的腰间，双手撑在他的肩头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他蓦然抬头望着她笑起来：“我现在知道，你说的都是假话了。”
“谁说我说的都是假话了？”沈朝别过头，故意不看他，不自在地眨了眨眼。
李昱揽着她腰身的手，逐渐上移，沿着脊椎一节一节向上摩挲，她后背似有火烧，寸寸酥麻，他轻声道：“阿朝，你知不知道，你一同我说谎，就会眨眼睛。你以为我受伤了，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，是不是？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沈朝微仰起了头，面不改色道，“我就是特意来看那个中了毒箭的将军！”
“原来是我误会了。”李昱点点头，故作疑惑道，“嗯……我在帐里都好似听到了一句极为大声的话，你有听到吗？”
“好像是‘他是我的人’——”李昱话还没说完，沈朝已经一手捂上了他的嘴，眼里又羞又恼，“不许说了！”
他竟然，竟然听见了！沈朝简直要窒息了，如果可以，她恨不得现在，立刻，原地消失。这么羞耻的话语，他还非要又说一遍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