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还是物是人非。
他温声安慰:“梓潼,我知你心伤,我们夫妻多年,你能给我机会解释吗?”
她悲切万分,终是心有不舍,“好。”
他牵着她一步步走到桐凰殿,他能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。“梓潼,你看,先皇后就躺在那里。”
“怎会如此……”榻上之人容颜完好,娇美异常,宛如沉睡。她不敢置信地伸手触摸那张名冠天下的脸,一股紫烟顺着指尖流入她的身体。
她呆滞不动。
“莫让她死。”他关闭房门,也关闭了她心中最后的希冀。
不久,皇后患上癫痫,永久休养于内宫。
国师回京之日,朝臣幸哉。
又见到幺妹了,她一身冰雪气息,目光冷然黯淡,虽芳华正盛,世家公子皆心慕之,但碍于性子,无人敢追求。他看她难过,便道:“小妹姿容姝盛,京中儿郎寤寐怀春,可有心仪之?”
她悲怆苦笑,“离京之日长兄长嫂与我巧笑连连,仅仅几月之间,我竟痛失兄长嫂嫂,二嫂也身患重疾,上天何辜!”
他心里沉甸甸的。
纳兰闾,纳兰阎,纳兰妍。
不在的却是纳兰闾。
国师处理好昶阳动乱,对他说:“宫廷之中,可有异样?”
他顿时冷然,国师神通广大,他不确定会不会察觉诡炁,二者又是谁更强大。
此后,国师协助仲父辅佐政事,教他权算。年少时想拜他为师的念头,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。国师对任何人的态度都一视同仁,议事堂里,他不会直言点明君主过错,四两拨千斤地隐晦提示。
阎内心嗤笑。
国师对现任国君与前任国君态度并无不同,只有纳兰阎知道,他们终究还是怀念兄长。本就是白得的国君之位,前二十几年也没人用心教导,现在算什么?
这是兄长创造的盛世,这是国师庇佑的昶阳。
独独与纳兰阎无关。
人的欲望是不断膨胀的,他一夜之间获得至尊宝座,也一夜之间仓皇立世。失去的越重要,想要的越多,得到的越多,就越发空茫。
一片荒芜。
那天,他踢翻国师府送来的奏折,抽出佩剑抵着内侍的脖子:“你说,孤是帝王,还是他星衡是?”
内侍惊恐不敢语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长剑染血。
父皇的昶阳,兄长的昶阳——我的昶阳。
既是帝王,当天下臣服,万权一体,又岂容猛虎窥伺?
他找了诡炁,“我知你从何而来,你只是一时幸运离开地底,只要我把你的存在泄露出去,你还是会被封印。”
紫烟包裹着他,“你要,何求。”
“我要所欲成真,天下之间,莫不我从。我与你签订契约,你助我如愿,我也助你如愿。”
在契约完成的那一刻,心中长期的空虚,一下子被填满——无论什么也好,不管善恶,至少我现在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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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心收手,“依国师所言,只问了诡炁相关。”
星衡:“谢诸位相助。”
他神态怡然自得,旁人难窥他真心。冼灼凝视仍在昏睡的国君,忽道:“他醒来后,无论是成是败,均不会体谅国师。”
他笑道:“我知。”
君臣不和,无论诡炁如何,纳兰阎都不会轻易揭过,国师的处境只有差与最差。
不过,这些都是凡尘事,与来自世外的他们无关。
此时宫外的真皓等人——
纳兰妍和她师兄去皇城转悠,诡炁可能在皇城里设了什么阵法之类的。真皓留在府里和小石榴大眼瞪小眼。
彼此嫌弃的两个人是无法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。
小石榴一直觉得真皓这人,不行。不是单指人品上的不行,就是从里到外都不行,她就没见过人缘比他还差的,这人就没朋友。你看看,不仅人品不行,还抽风。
真皓莫名其妙同手同脚往门口窜,小石榴更加确定这个人的病是从里到外,各种意义上的。
狐狸:“……你就没发现他被控制了?”
小石榴:?
诶——
“好像还真是!”她赶紧跑到前面挡住他,但两个人的体型差注定她只能被带着走,“怎么回事啊?!”
这个时候狐狸比较可靠,它迅速想到关键:“你带回来的项链!”
小石榴拖住他的手臂:“你快把项链扔了啊!”
“不能扔!”狐狸同时出口。她也迅速改口:“对,不能扔,废老大劲了。”
真皓:“……”要不是现在说不出话真想骂她们两句——咋啦,我的命还比不上一根破项链了?!
真皓在控制下御剑飞行,小石榴从空中被甩下来,狐狸赶紧变大接住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