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己肆回到城中的时候,马车被陆宴的人拦了。
“顾公子,齐王殿下今日宴请宾客,派小的去府上请您,府里人说您不在。”那下人站在马车前说着,抬头望了望车帘,“齐王殿下说您许是出城了,让小的在这此等候,果然把您等到了。”
顾己肆没说话,那下人就站在车外等,等了许久,他抬头看驾马车的云可珠,云可珠嘴里叼着根药草,越含越苦,皱起了眉,却并不理会他。
那下人吹够了风,直打哆嗦,顾己肆才开口:“殿下都请了谁?”
“常公公要回京,殿下为常公公送行,本只想叫上顾公子的,”下人缓了口气,“但知府大人也来了,殿下干脆也请了同知——”
“知道了。”顾己肆明白了陆宴的意思,不想听他啰嗦,“我回府更衣后便去。”
“是,殿下为顾公子备了车马,里面带着小炉子,殿下说顾公子身体不好,路上可不能冻着。”那下人吹久了风,冻得耳朵疼,也不敢捂,“还请顾公子换车马。”
“多谢殿下好意,”顾己肆掀了帘,吉祥才从屋顶跃下,扶着他上了另一辆马车。
云可珠驾车要走,那下人想起什么,又赶紧补了一句,“殿下还说顾公子不必着急,慢些去不打紧,余下的人,让他们等着便是。”
顾己肆没回应,马车走远了,那下人才哈着气跑回府。
这炉子的确暖,顾己肆身上的毒渐渐平缓,但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,他得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,快些行动。
回府路上,顾己肆思索,这知府就是刘珏,刘珏是花子酌的人,他去不是因为陆宴,而是因为花子酌也去,花子酌又是太后的人,所以这三人算是一路的。
至于那位没见过的同知,顾己肆有所耳闻,那人姓刘,叫刘守元,是个出了名的清官,常被刘珏打压,陆宴请他,就证明这人有能耐,陆宴要顾己肆相助,将这刘守元拉过来。
陆宴要用他。
正想着,马车就到了顾府,顾己肆下了车,彩珠跑出来迎,“公子,您回来了,齐王府里来人说——”
“知道了。”顾己肆下了车,彩珠忙把手中的氅衣披到顾己肆身上,他抬手挡了,“不必。”
彩珠收回手,又说,“对了公子,方才有人送了张纸来,说是请务必转交给公子,那人也没留姓名,只是......”
只是顾己肆眼睛看不见。
顾己肆伸手,“什么样的人?”
彩珠把纸条放到顾己肆掌心,“就是个普通百姓,奴婢觉着他是受人之托,并不是写纸条的人。”
顾己肆点了头,匆匆进了卧房,更了衣便让云可珠进来。
“看看纸上写了什么。”
顾己肆系着眼上的白纱,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。
云可珠看着顾己肆的动作知道他挺赶的,她接过纸条就打开看。
这一看她就傻眼了,她抬起头告诉顾己肆那纸上只有一个字:庸。
顾己肆放下茶盏想在思考,而后大步往门外走,这时一个死士从屋檐跳下,跪在顾己肆身边。
“如何?”顾己肆整理着衣袖问。
“回主子......”死士有些吞吐,“出意外了。”
顾己肆停住手上动作,面朝死士,“发生了什么?”
死士将头埋的很低:“本来就要将夫人救回来了,只是半路杀出了一群......一群莫疆人......他们将夫人劫走了,您说过,若是出现其他人切勿轻举妄动,所以......”
“所以,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莫疆人带走?”顾己肆的声音里没有焦急,也听不出责备,这让死士更慌了。
“属下该死。”
“人跟着吗?”顾己肆问。
“跟着的。”
“跟紧了,”顾己肆转头朝屋里的云可珠说:“烧了。”
说罢顾己肆便走了,云可珠愣了愣,才把手中的纸条放到了烛火上。
莫疆队伍不选好走的路,就是怕被楚凉官兵找到,但他们人多,队伍拖的长,没走多久,就停下休息。
穆幼青还在想花不厌的话,可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。
驾囚车的车夫靠在囚笼边喝着酒,不时往笼内看。
“他,他怎么还不醒,不会有事吧?”穆幼青找着话题。
花不厌睁开眼,看了看阿虎,又重新闭上眼:“他吸入体内的毒气多,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,但也死不了。”
“哦......”
傍晚的风冷,囚车刚好停在风口,风直冲穆幼青面上扑,花子酌借着腿酸的原由,换了位置,就坐在穆幼青正对面。
“那个......”穆幼青想了一路,此刻打算为之前的话解释,“我不是假装不认识你,我是生过一场病,以前的事,我都忘了。”
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。
花不厌睁开眼。
他望着夜空中的星辰,眸子里映着银白的光,良久才说:“在驿站里,你身边那位是什么人?”
穆幼青想了想,说:“他叫顾己肆,是我的朋友。”
花不厌听了名字,立马直起身,他望着穆幼青的眼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