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,就开始吧。”
顾己肆点了头。
宾客就坐,陆宴和常季来坐在主做,花子酌坐在常季来身侧,门前也来了些普通百姓,见此处热闹,都想来沾沾喜气,顺便瞧瞧俊俏的新郎官和娇柔的新娘子。
顾府的下人见了门前路过的,也会递些吃食。
主持婚宴的是刘珏请来的人,喊了新娘,那盖着红盖头的穆幼青就被云可珠掺着出来。
新娘才露出一只红绣鞋,门口站着的百姓就沸腾起来,还有些爬上了墙头,抻头张望,叫着“好漂亮的新娘子!”
穆幼青盖着盖头,别人看不着,这漂亮的自然是那一身嫁衣,陆宴见着这嫁衣的第一眼,那棺材脸上的深眉就拧到一处。
这样华贵繁复的嫁衣,天下能有几个人穿得,他见过的就一个人——当今皇后沈氏。
常季来只笑,甭管其他,美人谁不爱看,常季来也爱,他就盯着那晃动的红盖头看,像是想把人看穿,“阿锦”他是见过一次的,只那一次,就让他惦记了大半年,他试图让人做媒,侧面与花子酌要人,花子酌没给。
这一仇,常季来记在心里。
云可珠扶着穆幼青走到顾己肆身边,就退下了,穆幼青手里牵着喜绳,另一头被递给了顾己肆,两人中间隔着些距离,在一声“一拜天地”里,齐齐弯下了腰。
穆幼青紧张。
她看不见顾己肆,只能感觉到绳子另一头的拉扯感,这盖头一盖只望的见自己脚下衣裙,穆幼青有些晕眩,她听见很远的地方,有小童在唱喜谣,也有人频频鼓掌,还有人在笑。
邪恶的笑。
这笑声有些耳熟,是笑在她脑子里的。
穆幼青双手紧紧扯着红绳,她轻轻晃了晃脑袋,想让那笑声消失。
顾己肆手中红绳被一扯,他微微转头,他将红绳轻轻往自己那边拉了两下,告诉穆幼青别怕。
穆幼青目光往那边偏移时,听见门口传来马蹄声,有马车停在了门口,听着像是还有客人要来,这头主持的看了一眼陆宴,也暂停了。
这一停,众人都纷纷望向门口,只见门外走进一位身着青绿色衣裙的女子,女子行步端庄,每一步都走的均匀,身边跟了个同样儒雅的婢女。
门前的百姓眼中带光,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婉婉有仪的大家闺秀,又生的这般端正,眉目温婉,目光亲和。
院中宾客目光也都在这位女子身上,除了站在人后的刘开富。
他从穆幼青出来时,双眼就没离开过她,他胸口被顾己肆踩的现在还疼,他揉了揉,那双眼就在穆幼青和顾己肆身上来回看,他嘴角笑着,像是在等一个时机。
那刘珏就坐在前边,一个劲儿吃着陆宴带来的几盘果食,正是他怀念了很久的京城味道。
那女子先朝常季来行了礼,嘴角带着得体的笑,“施容给常公公问安。”又朝陆宴行了礼,“施容给殿下请安。”最后朝向花子酌,“见过花大人。”
穆幼青听着声音是个温柔有礼的可人,心里琢磨,顾己肆竟还有这样的客人。
沈施容又看向顾己肆,“施容代皇后娘娘前来道贺,不想路上误了时辰,扰了二位吉时拜堂,施容该死。”
顾己肆还没说话,常季来就在后头开了口,“呦,沈大小姐也来了,您早说与咱家一道来呀,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呦。”
沈施容微笑着又作一礼,道:“是施容的不是,给常公公赔罪。”
顾己肆言简意赅道:“多谢皇后娘娘,沈姑娘请入座吧。”
一旁的下人给沈施容加了椅子,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响起鞭炮声。
那炮竹突然炸响,把众人都吓了个激灵,刘珏手中的果子飞到身旁陆氏的怀里,对方立马瞪眼将那果子抖了。
常季来那腿一抖,就拍着胸脯,他头往后仰,嘴里说着:“哎呦,是哪个小兔崽子,把咱家给吓坏喽呦。”
陆宴悠悠抬起茶杯,喝了口茶,花子酌就手杵下巴,望着穆幼青的盖头。
院中有捂耳的,叫骂的,挨着门近的那些,都纷纷往里面跑,顾府几个下人跑出去抓人,进进出出的人顿时骚乱起来。
穆幼青也吓了一跳。
这炮竹声响的久,声音也大的很,她想抬手捂耳朵,但在那一瞬,一阵晕眩,身子不稳,往后跌了几步,身后就是台阶。
千钧一发之际,身后有人扶了她一把,及快速的朝她手里塞了纸条,把人扶稳,那人就走了,穆幼青瞪大眼睛,手里捏着纸条。
她将纸条藏在袖间,在混乱里低下了头,打开纸条上面写着:
阿玉在我们手里,要活命立即前往刘珏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