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腰间偷偷拿出另一个骰子,迅速换了碗中的骰子。
顾己肆嘴角一笑,不再看那边。
此时廖老正手叉着腰,绕着顾己肆走了两圈:“怪了怪了怪了,眼熟的紧,眼熟的紧呐。”
顾己肆像是打招呼般微微低头,而后轻声对身前的廖老说了句:“前辈,别来无恙。”
廖老霎时瞪大了眼,随即又新奇笑了起来,“小太子娃娃,你还活着?好好好,好玩好玩,这下更好玩了!”
廖老两步轻跃上房梁,抱着柱子看顾己肆:“小太子娃娃,你快给我露两手,把那小女娃赢回来,小老头我还得把人送回去。”
“前辈,”顾己肆添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敬重,“这位女子是在下夫人,在下自己带回去便好,不劳烦前辈。”
顾己肆说完,廖老又“嘶”出声,“可叹可叹,这结局不好!不好!”他没告诉顾己肆穆幼青的任务,只是惋惜两声,又愉悦地望向赌桌。
顾己肆听见大胡子开始摇骰子,回首往前两步,不知何时,他两指间捏了片叶子,就在那大胡子盖碗的一瞬,他腕间用力,手指一翻,将叶子送了出去。
别人看不见,廖老却是看的清楚,他从柱子另一边探出头,激动叫好,“小太子娃娃功力好长进,藏得好,藏得好哇!”
那大胡子胸有成竹开碗时,那“离”字就明晃晃出现在眼前,旁边还飘落碎成块的叶片。
大胡子瞠目结舌。
这带有“离”的骰子,明明被他换了,他猛地摸了摸腰间,倏然抬头看着顾己肆,“竟敢在赌坊出黑手,你可知这是谁的地盘,竟在这撒野!今日你进来了,便不可能再走!”
大胡子一挥手,埋藏在人群中的杀手纷纷拿起桌下刀剑,冲着顾己肆杀过来,黑市什么样的人都有,每个地方都埋藏着各类杀手,以备不时之需。那大胡子冲杀手出声喊道:“要活的,死肉卖不了钱!”
闹了这一出,赌坊内乱做一团,赌客手快,抱着别人的家当就往外跑,说不清东西是谁的,但杀手从不让剑,争抢挡路的都被一刀刀刺死,引得惊叫连连。
顾己肆就在那片混乱中,从容走近穆幼青,周遭场面与他似乎毫无干系,他将穆幼青横抱在怀里,缓步向外走,江祁就玩着桌上拾来的一柄弯刀,那刀鞘上镶着颗硕大的黑宝石。
廖老嬉笑几声,一跃而下,拾起桌上一把白银,他身形如影穿梭在人群间。
顾己肆只觉身侧一阵风起,发丝还未落下,怀中多了好些银子,他听见廖老渐行渐远的声音:“小太子娃娃,拿去买糖吃。”
话闭,廖老影子就消失在了门外,他快如疾风,寻到方才“借”他金子的人,往那人怀中放了一把珠宝,随即嘻笑着离去。
穆幼青被银子砸的疼,她拧了拧眉,耳边嘈杂震耳欲聋,她将脸紧紧缩在顾己肆胸口,躲避着尖锐的刀剑声。
顾己肆感受到怀里的动作,她加快了脚步。
四周刀光剑影,银白剑光映在面上一闪而过,就在剑刃近身时,二十死士从天而降。
他们身着黑衣,蒙着黑面,手握弯刀,各个肩宽背厚,四肢健硕,且出刀利落,一刃毙命。眨眼间,赌坊数倍杀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深红血水追着顾己肆的步子流淌,始终未沾染上他的白靴。
大胡子满头大汗,靠着石柱猛地跌坐在地,他只见那些黑衣人从天而降,还未反应过来,黑衣人又齐齐消失,只剩残破一片,满地血尸。
他傻了眼,这些打手......可是刘珏亲自选出来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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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应该啊?”
刘珏躺在貂毛软塌上,撕着手中的牛肉,望着跪在眼前的刘开富,“顾己肆成亲,为何会给你发帖子?”
这刘珏便是刘开富在京城的靠山。
“哎呦,您不知道,他身边有个女子,原来是个小乞丐,欠了我的钱,与我有些纠缠,不知怎么,变成他手下的人了,”刘开富双手在大腿上擦了擦,“不过这署名落的是齐王殿下,我这也不敢不来啊。”
刘珏往嘴里递了块肉,坐起身,“又是齐王?”
他眯起眼,嚼着肉,“这顾己肆到底是齐王什么人,齐王竟如此帮衬他?”忽地,他瞪大双眼,“你可听说过,太后曾有一女,嫁给了贺国皇帝做了宠妃,却被皇后毒死。”
刘开富大惊,“未、未曾听过。”
刘珏起身,扔下手中牛肉,拍了拍肉渣,“那宠妃生育之后就被杀了,据说生了个男婴。”
“太后多次下令命我寻人,难道寻的就是这个男婴,莫非这个男婴......就是顾己肆??”
刘开富张大嘴巴望着刘珏。
一阵阴风突起,将窗户“砰”一声震响,吓得刘珏闭眼狂抚着胸口。
“不对啊。”刘珏虽然没什么大作为,但他整日盘算着落羊川的账目买卖,能挣的盆满钵满就说明脑子是活络的,“太后命我们找的人,我们已经寻到了,是那叫江祁的少年,难道我们寻错人了??”
“江祁?”刘开富回忆着,那不是个说书先生吗?此人我见过,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只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,一身江湖陋习之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