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实在不好意思,你得换一家客栈了,今日人满了。”
陆宴扫视着四周,这家客栈面上与寻常客栈并无不同,看着也像干了一二十年的样子,该残破的地方一点没落下,“我不住店,我找人。”
店家哈着腰,跟着陆宴,“您怕是来错地方了,我们这里没有客人。”
陆宴驻足,负手而立,冷俊的眼神逼的店家退了两大步,店家冒了一头汗,“是这样的,客栈这几日被人给包了,所以没有其他客人。”
陆宴望回前方,“叫他出来。”
“叫,叫谁?”
“包你客栈的人,顾己肆。”
店家恍然大悟一般夸张的拍了拍腿,“哦!您是顾公子的朋友啊!我说呢,您仪表堂堂,满身富贵,一看就是京城贵人,怎么会光临我这小店,敢情您是顾公子的朋友,那就讲的通了。”那店家独自哈哈一阵笑。
陆宴板着的脸比棺材还了无生气,店家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。
“你在为他拖延什么?”陆宴说话阴冷阴冷的。
店家闻言,吓得魂飞,猛退了好几步,撞在长椅上直接坐下,“您,您您这是说哪的话啊,这、这没有的事——”
“是殿下来了吗?”
店家听到了救命的声音。
陆宴寻声而望,见顾己肆一身脏泥,卷着袖子,手里抱着一堆干草站在通向后院的帘子前,陆宴皱了眉,朝顾己肆走去,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,他将手抵在鼻前。
“顾二,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顾己肆是侧身对着陆宴的,确认了是齐王的声音后,他才正过身子,俯身道:“见过殿下,我正在接济灾民。勉州那边去了波土匪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幸存的百姓逃到沉水,我怕城中百姓受扰,就将人安置在了此处,殿下公务繁忙,还要赶回京城,我就没告知殿下,”顾己肆咳了好几声,退了两步,“这里都是些带伤带病的,殿下贵体,不该来此处,是段叔带您来的吗?”
他朝远处喊说:“段叔快带殿下回去。”
陆宴在那一刻几乎是双手紧捏成拳的,那双剑眉始终深拧,沉默半响,见顾己肆抱不动怀中的草堆了,他才说,“灾民在何处?我与你一道去。”
顾己肆有一瞬明显的意料之外,但很快他又带着笑意,声音微哑,“灾民有什么好看的,要是沾了那些病,您还怎么回京,还是——”
“带我去。”
顾己肆叹了口气,“那殿下随我来,远远站着就好。”
待陆宴看到铺满干草的后院里人满为患时,他感觉到震惊,不是因为真的有灾民,而是因为真的“不堪入目”,他们像是枯竭般瘦的皮包骨,有的腿残,有的手断,有的怀里哄着早已夭折的孩童,这里全是臭味,像是活人的乱葬岗。
林间风起,霞云一哄而散,天色渐晚,陆宴坐在客栈靠窗的桌边,望不见天边的月。
“殿下久等。”顾己肆换了身衣服,坐在陆宴对面,“殿下想问什么?”
陆宴心中沉重,他不再去想那些难民,直接问道:“你劫狱了?”
顾己肆喉间吞咽,并未回答是否劫狱,“殿下是想问穆幼青吗?”
陆宴喝了一口热茶,看了一眼放在顾己肆面前的药碗,他说:“以前从未听你说过。”
“以前还未重逢,自然不必提起,”顾己肆说话有气无力,听起来十分疲惫,“前些日子才又见着,想必殿下知道刘开富大闹齐王府的事——”
陆宴看着药碗,打断道:“你的药凉了。”
顾己肆才抬碗喝了一口,“当日为的就是穆幼青,我之所以救她,全是故人所托,这原由是十多年前的事了,想必殿下也没兴趣听。”
“只不过......既是故人所托,顾某恳请殿下饶恕她的不敬之罪,小姑娘没见过大人物,不知礼数,还请宽恕,至于说她传殿下的谣言,那更是无稽之谈,她连您都不认识,怎么会知道太后与您的关系,以此盗说您失宠呢,至于灵像,倒是小姑娘被灵像给伤了,您也见着了,那灵像完好。”
陆宴这么听着,句句在理,不过他也从未打算惩治穆幼青,这只是他的一步棋路而已,他要的只是他不知道的真相,现在明了了,才能安心。
“她既是你的人,那便由你做主,”陆宴见顾己肆喝完了药,他站起身,“本王先回府,明日便进京,此事切勿声张。”
顾己肆跟着在站起身,“殿下慢走。”
陆宴出了客栈,又折回来,顾己肆仍站在原地,听见陆宴说了句:“救济若是缺银子,从我那取。”
齐王府的马车走远,段仁良才从房里出来,“主子,您当真是神人啊,您怎知齐王会来这么一出?还好您提前让我去凑乞丐,这沉水县不够,我还从附近山野找了人,可不好找。”
顾己肆接过段仁良递来的帕子,擦了擦嘴角的药汁,声音变得沉稳,“见到穆幼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