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因为出去吹了风,夜里回来的时候,沈岁宁的头就开始有点不舒服,这回是真痛。
太晚了,她不好意思起来问顾衍家里的医药箱放在哪里,灌了一杯热水后便裹着被子躺床上。
想要睡觉,大脑却异常活跃,反反复复地循环着他在湖边问的那句——
“开心点了吗”。
听到这句话的瞬间,她甚至忘了反应,心里涌上一股非常难言的、复杂的、陌生的感情。
沈岁宁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在别人口中听见开心这个词了。
这些年,她似乎已经习惯被忽视了,不会有人在意她开不开心,江愉不会,沈蔚也不会。所以每次有情绪的时候,她也总是自己去默默消化。
可今晚,他在她最失落最无助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出现了,没有戳穿她拙劣的伪装,没有追问缘由,没有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她,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等她将那些坏情绪都消化。
在此之前,还没人这么对待过她。
哥哥……
哥哥……
她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对她而言还非常陌生的词,忍不住翘了翘唇角,终究还是抱着被子沉沉地睡去了。
-
徐月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。
昨晚在顾家老宅的时候,她就一直忧心着沈岁宁的身体状况,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上楼去看她。
敲了敲门,里头没什么动静。
她站在门边犹豫了会儿,最终还是推了门进去。
房间的窗帘拉得很死,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,床边的壁灯是唯一的光源。
徐月走过去,伸手探了探床上的人的额头,触到滚烫的温度时吓了一跳,伸手拍了拍:“宁宁,醒醒。”
沈岁宁一向睡得不沉,大概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,难得的没立即醒来,皱了皱眉,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,继续睡。
脑袋昏昏沉沉的,迷迷糊糊间,只听到耳边有人在说:“宁宁,你好像发烧了。”
……
半个小时后
“有点低烧,不是很严重,吃点药就好了,不用吊水。”
沈岁宁靠坐在床头,窘迫地看着家庭医生和徐月说话。
“吃点药就能降下去是吗?”
“也得看个人体质,如果体质不好的话,还是有可能会烧起来。”
“啊?”
“也不用太担心,先吃药看看。”
“好,麻烦您跑这一趟了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送走医生后,徐月又回到她的房间,还端来了张妈重新为她准备的小米粥,很清淡,只按照她的口味加了一点点的糖。
沈岁宁喝完粥后自觉地吃了放在一旁的药。
徐月就坐在床边,心疼地看她吃完了药,忍不住嘀咕:“怎么好好的就发烧了?是不是昨天就有点烧了?”
“早知这样,我昨天就不回老宅了。”
说罢,又看了眼她床上的被子,“是不是被子不够厚?”很快又推翻,“不应该啊,家里暖气挺足的。”
沈岁宁抿了抿唇,下意识地隐瞒了昨晚的事。
「阿姨,我没事的,吃个药就好了,您不要太担心了」
徐月叹了口气,抬手捋了把她的头发:“你妈妈将你托付给我,结果这才几天啊,居然就让你生病了,我都不知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好。”
提起这些,沈岁宁不免又想起昨天老太太说的话。
她确实是个负担没错,害得徐月要为自己操心。
见她脸色黯下去,徐月又按了按她的手,解释道:“阿姨不是责怪你的意思,是怪自己太不细致了。”
「阿姨,不怪你,是我自己体质不好,你已经很照顾我了」
徐月没再说什么,叮嘱她好好睡一觉便出去了。
顾衍早上出去了,到下午才回来,知道她发烧后,也来看了她一次。
沈岁宁那时候刚醒来,抱着被子在床上发呆,听见敲门声就起身过去开了门。
门一开,看见是他时还有些囧,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进来,他的手已经干脆利落地贴上了她的额头。
沈岁宁身体瞬间僵硬,想退又不敢,只好睁大眼睛看着他。
“还在烧?”他问。
她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,起来还没量体温,她也不知道。
顾衍看着她因生病泛红的脸颊,想到昨晚她穿着羽绒服又裹着围巾的样子,得出结论:“体质太差了。”
沈岁宁更囧了,她自然知道自己体质差,一到换季就小感冒发烧不断,但又实在不爱锻炼,眼下也不知说什么好,依旧呆呆地站在门边看他。
他看着她那呆呆的模样觉得好笑,又看了下她那细胳膊细腿,很有家长范地说:“改天跟我一起去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