爬起来。 一抬头看见旁边握着文件夹记录成绩的天景队经理小姐姐拿着笔,没记录,只是一脸呆滞。周围的人也是张大嘴望着她。 她眨眨眼,问: "怎么了?" "你来之前是男生们在训练,他们刚把杆子升到上一次运动会男子组记录高度。"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 "你刚才过去了。" "衣摆都没碰到杆。" 苟安抬起手,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震惊到控制不住脸上的困惑。 "啊,教练在手刀状冲过来。" "说什么,教练明明是在手刀状冲向他的奖牌和奖金。"“衣摆没碰杆,也就是说这杆再往上升个高度应该也没问题。”"你这几天到底是生病请假了还是去深山老林闭关修炼了,你养病的地方是少林寺吗?" 周围人围观怪物似的七嘴八舌讨论里,苟安扭过脑袋转向看台—— 对于这一系列的诡异情况,她下意识地试图求助所谓长辈,转头向在场最有文化的那一位看去,后者这会儿却毫无反应。 黑狼矜持且优雅地趴卧在观众席,巨大的前爪相互交叠搭在一起,背脊放松成流线形,正襟危坐。 一人一狼对视上时,它张开嘴打了个呵欠,阳光下反射着金色光芒的瞳眸微微眯起,露出个昏昏欲睡的表情。 毛茸茸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:我也不知道。 苟安强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,这时候被无比激动的教练拽走要求她再试两次,他还想看看刚才出现的神迹。 苟安就这样被拽着蹦了一轮又一轮。 直到好好的请假变成了下午训练队一日游,夕阳西下,她精神恍惚地听着教练说,今年撑杆跳女子组的金牌必须是我们的,只能是我们的,谁来都不好使。 此时已经临近晚餐时间。 看台上的黑狼从方才的惬意到不耐烦,现在已经在看台上换了八百个趴卧的姿势—— 此时大尾巴在 看台边垂落下来,一边听着教练的彩虹屁,大尾巴摆动了一下,宣告他的耐心即将燃烧殆尽。 很像是商场的店门口休息椅子上,满脸生无可恋等待着女友购物完毕的任何一名普通雄性生物。 在大尾巴狼催促的目光中,终于结束训练的苟安露出一点笑意——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贺津行和她都挺忙的,他们甚少有正儿八经的约会,更不用提某一日男人能来学校,什么都不做,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她学习。 这种体验前所未有。 苟安走向贺津行的步伐也变得轻盈了一些,正想问他晚上想吃什么,她可以在酒店套房亲自下厨 就在这时,一个陌生的气息钻入鼻腔。 苟安步伐一顿,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嗔觉何时这么敏锐,一转头就贴上了一瓶冒着寒气露水的矿泉水,她茫然地眨眨眼,就看见一个大概是认识的笑脸展现在面前,同时顺势拦住了去路。 来的男生大概是田径队的一员,可能是大三的学长,此时此刻他笑着对苟安说:“喝水啊,小学妹,今天辛苦了。" 足够试探性的亲腻却不逾越。 很高很壮的男生四肢均匀,皮肤因为密集训练晒成了健康的古铜色,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,苟安茫然地“哦”了声,接过那瓶矿泉水。 在苟安接下矿泉水的时候,看台上的黑狼已经从死狗一样的趴卧姿态,直接站了起来。大爪子踩在还留有下午高温余热的观众席上,狼眸中光芒不自知地微微暗沉,小学妹? 它看着被它盯了一下午的小姑娘仰着头,一副被献殷勤不自知的茫然模样,她抬起手拎起自己的衣领,大概是习惯性想擦汗—— 在黑狼的耳朵竖起来,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之前,她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,又放下了自己的衣领…… 然后抬胳膊,歪脑袋,用那运动过后泛红的面颊随意蹭了蹭肩膀上的布料。 汗湿的头发被蹭的更凌乱了些,一缕不听话的呆毛翘起来,她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,礼貌地对面前的队友说谢谢。 在面前的学长呆愣的注视中,她没有多聊哪怕一句的意思,天真又无情地转身向着更衣室方向走。 那头从一开始就蹲在旁边的巨型犬科动物不知道什么时候,迈着轻快的步 伐跟在了她的身后一——然后在男生Beta盯着苟安背影放空的目光中,它一边并步跟随,回过头,投去警告地一瞥。 都这个点了,女生更衣室早就空无一人。 苟安进了更衣室后,看了眼非常自然地用长嘴巴顺着她留下的缝隙顶开门,跟着进来的黑狼,没有阻止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