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忿忿不平,他朝着身旁的林江烟重重的哼了一声。
林江烟瞧着他突然沉了脸,不知他怎么的就生起了气,只觉有些莫名其妙。
林越气呼呼地走着,本想去青吾河边清静清静,去到那时,瞧见林杳也在,正蹲在河边,拿着手里的树枝轻轻地拍打着河水,思绪却飘到了很远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林越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,顺手捡起身旁的一颗石子丢进了河里。
林杳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,瞧着他怒气冲冲地样子问道:“谁惹你了?”
林越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,没有搭话,自顾揣着双手,望着河面生着气。
林杳倒不介意,挑着眉道:“林婺?”
林越仍是重重地哼了一声,这话只说对了一半,他是生了两个人的气,可不是只生一个人的气。思及此,他往边上挪了挪,离林杳远了一些。
林杳见他不理自己,继续挥着手中的树枝拍打着河水。
良久,才听林越说道:“我记是那年你生了病昏迷不醒,林婺心急得不得了,在你床边守了几夜没合眼。”
林杳不知他说这话的用意:“过了这么久的事,有什么好提的,我都记不清了”
“林杳,你真是没心没肺。”
“你都说我生病昏迷了,我自然不记得。”
林越仍是苦着一张脸:“这些年,虽是我把持着归舟塘的钱财,可许多事情仍是她操持着,那两个小崽子也多是她在带着,若是哪一日她不在了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听林杳厉声斥道:“林越,你胡说什么!”
“你可知道……”林越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,提声而起,发觉自己声音过大后,又赶忙压低了些:“你可知道,白问辞写的那封信是何意?”
不等林杳回答,他便道:“那两句诗是表明他心悦林婺的意思,他想把林婺拐走做他的媳妇!”
“啊?”林杳大为惊讶,那两句话怎么就是表明心意的话?
林越看着林杳的反应,问道:“你是不是不喜欢白问辞?”
“说得好像你喜欢他似的。”
林越眉头越锁越深:“我本来是觉得他挺好的,毕竟他救了我,也救了林婺,可现下,我既不喜欢他,也不讨厌他。”
“我讨厌他。”林杳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:“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,我们是摸爬滚打靠着野功夫闯出来的,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。你从小跟着她,对她的情况你是最清楚的。她总挑着那些极难对付的妖魔下手,和其人门派联手除妖诛邪时每次都冲在最前面,为的便是在修仙界站稳脚根,不再受人欺辱。每次除魔回来,她都带着一身伤,没有好的金创药,就只能拿山上的草药敷一下。她身上到底留了多少伤疤,我们看不到却也能猜得到。白问辞是正统仙门出来的徒弟,吃穿用度样样讲究,他们只吃了修仙的苦,却没受过人世的罪。他无法对林婺将心比心,有意也好无意也罢,总有一天他会伤了林婺的心。其实我的岁数应该比林越大一些,我虽未叫过她一声妹妹,却也是真的把她将妹妹来看的,我不想她被人伤了心。”
林杳是后来才入的归舟塘,平日里很少这样一本正经地讲些真心话,今日他一下说了这么多,倒叫林越有些惊奇。
林越望向闪着波光的河面,叹了一声气:“这些年,我既盼着她嫁人,又怕她嫁人。我想她找个好夫君疼她爱她,她也不用再辛苦,被我们拖累。可我也怕她遇人不淑,被人伤了心。说实话,白问辞我是不满意的,不过想想,换谁来我都不会满意,因为我觉得林婺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姐,谁都配不上她。姜幽老宗主德高望重,他教出来的徒弟不会差,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看,白初虽然性子冷了点,人还是不错的,这样一想,我又放心了一点。再者,阿姐喜欢便是最重要的了。照现在的样子看来,她是喜欢得紧,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两人看着河水沉默了一会,林越复又开口道:“你说白问辞为何会瞧上我阿姐?”
“我哪知道?”
林越将身体转了回去,语气中带着些不解:“白问辞他相貌出尘绝伦,阿姐虽长得好看,但也不及让他一见钟情的程度。”
林杳接着林越的话道:“林婺不算知书达礼,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,更称不上窈窕淑女,不像是白问辞会中意的人。”
“而且她总是吵吵闹闹的,和她在一起总不能耳根清净。”
“我们归舟塘也不是名门望族,没什么身家财产,你说白问辞图她什么呢?”
“就是啊,她也不是那勤俭持家的人,估摸着有多少家产都会给她败掉。”
说着说着,两人突然沉默下来。
林越又拿起一块石头丢进了水中:“我阿姐筑器还是很厉害的。”
林杳点了点头,也朝水中丢了块石子:“打架也厉害。”
“她还心地善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