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住季家,但季家栓得住你。”
唐书湉流下两行泪来,“你有多少折磨人的手段尽可以放马过来,让我再多长长见识。”
那双倔强的眼睛,因为眼泪,带上几分楚楚可怜,季宴礼松了手,身形闪了闪,没再死抵着她。
“季宴礼,为什么你每次看到霁川哥都要发这么大脾气?你为什么这么嫉妒他?是因为你心里清楚,你不用手段,你永远都不可能赢得过他吗?!你不用手段,永远也得不到我?!”人们总知道怎么刺伤最爱的人,连心脏的靶心都拿捏得极准。
季宴礼原本平复的心情再次澎湃起来,他握着唐书湉的胳膊,几乎要将她捏碎,他低下头咬着她的唇,直至尝到血腥的味道,任唐书湉如何挣扎,都不肯再起怜悯之心。
张嫂在楼下听着楼上乒乒乓乓的声音,悄悄给季庭风打电话汇报情况,“阿礼一切都好,就是又把唐小姐带回来了,听着像是吵架了。
好的好的,季先生,我会盯好他的饭食,盯着他好好吃药。”
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,唐书湉眼神呆滞的看着那一方天花板,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呵护在掌心,从来没有任何人让她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折磨。
季宴礼翻身下来,唐书湉躺在凌乱的床上,像一块破布娃娃一样,了无生气,枕头上、床单上有斑驳的红痕,有的是口红,有的是对方的伤口。
窗前的四季树,只有最凛冽的寒冬才是光秃秃的,春有樱花,夏有栀子,秋有金桂,冬有寒梅,偏偏在这不尴不尬的初冬,什么都没有。初冬,也是走向一切衰败凋零的开始。
季宴礼忽的拉开窗,将枕头被褥全都砸向那棵树,呼呼的寒风将房间里的燥热一卷而空,唐书湉在床上冻得发抖,季宴礼堵在窗前硬撑。
“唐书湉,你以为,你的那位霁川哥哥是个绝世大好人吗?”
唐书湉身子一抖,她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,听季宴礼的语气她就知道,前面等着的是一个可以让她心如死灰的坏消息。
可她却又自虐的想,也好,将所有的美好都掐灭,彻彻底底的绝望、彻彻底底的烂透、糟透,让所有的一切全都毁灭吧!
季宴礼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点燃,“宋霁川早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,我对你的步步为营,我对唐家生意的干涉,他什么都知道,但他什么都不说,还让你继续和我在一起。你以为,他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纯粹吗?”
他早就知道?眼睫一颤,一颗泪珠陡然落地,唐书湉完全不信他的鬼话,“季宴礼你的恶心手段还需要别人多加阐述吗?若不是你步步相逼,霁川哥哥他断然不会留我在苦海。”
季宴礼夹着雪茄的手骤然收紧,明明灭灭的焰火灼伤着他的手指,在一片萧瑟的冷意中格外醒目的灼痛。
季宴礼走到床前,眼睛几欲喷火,“唐书湉,你如此信任他,在婚礼上,你却下意识怀疑我。”
“这时候还在比较,季宴礼你这充满算计的胜负欲和深情,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可怕,你就是个怪物!”
季晏礼喉咙微动,压制着满腔怒火,结实的肌肉被怒气震得起起伏伏。
唐书湉躺在床上,雪白纤弱,斑驳的伤痕给她平添了几分脆弱和楚楚动人。
这种情况下的对视,本应是令人血脉贲/张的画面。两人却像阴曹地府里针锋相对的判官一样,眼神里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可怖。
季宴礼再次压上去,这件事已经变得毫无爱意,像宣泄,又像报复,只有看到对方伤痕累累,才算淋漓尽致。
窗户还没关,冷风在房间里横窜,两具被吹透了的身体纠缠到一起却慢慢找到了温度。
唐书湉吹了半晌冷风,又被他这样作践,脚部抽筋,身上又冷又僵,季晏礼依旧不放过她。
待风止雨息,她痛的只能将自己紧紧的蜷缩到一起。
季宴礼关上了窗,屋里渐渐回温,唐书湉已经变得不太对劲。她头上冒着密密实实的汗珠,比欢愉的时候还要多,脸色苍白,一向红润的嘴唇都不见血色。
“唐书湉,”床上的人没有反应,季宴礼瞬间慌神,给她套上衣服,自己披了件浴袍,抱着她狂奔到楼下,私人医生在电话里都被他吼蒙了。
他在众人面前,一向克制有礼,不慌不乱。
“季宴礼。”怀中响起唐书湉气若游丝的声音。
“嗯。”季宴礼微微低了低头,凑过耳朵去听。
“你不如让我去死。”泪珠从她眼角滑落,像一把铁锤一样,砸进了季宴礼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