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厢,阿昭换了一件紫罗兰镶金掀滚边素色褶裙,进了后院许氏屋里。
许氏这会穿了身杏黄色妆花褙子,百花髻上正簪着一副蝴蝶图镶蓝宝石簪,簪上用蓝宝石做的蝴蝶图案,既不显得死板,又有几分灵动,衬得许氏端庄却也十分有生动。
阿昭进屋的时候,许氏正看着账本,见阿昭进了屋,缓缓放下了账本,含笑道:“阿昭来了!快坐!”
阿昭忙先跟许氏见了礼,便坐在许氏一旁的圆椅上,淡笑道:“今儿一早下人抬了我在燕地的箱子来了,我看了看清单,想着头次见弟弟妹妹都没有送礼,便练了些东西来送,还望母亲和弟妹不要嫌弃才好。”阿昭说完就招了招手,示意下人端来。
许氏原本还因为明海国的怀疑委屈,有些迁怒于阿昭,可见阿昭送了东西来,心里那点不快也就消了下去,眉开眼笑对阿昭道:“你瞧你,我说你不用那么懂礼数,在家里,不需要那么客气,你回府,我也未曾送你什么,不必如此的。”
阿昭一边打开木盒,一边道:“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,母亲不需要送阿昭什么,阿昭是小辈,自然该是阿昭给母亲见礼的。”
丫鬟承着托盘,忙跪在许氏跟前给许氏瞧,阿昭看许氏高兴,便道:“我想着妹妹如今年纪,戴簪子步摇一类的怕是不合适,这玉梳上的和田玉是女儿前些年才淘到,让人定做的,想着妹妹戴这个,既端庄大气,又不像簪子步摇那类的繁琐,小女儿家好动,戴个玉梳正好;这套笔洗,是女儿前些年在别地淘到的,若是用这套笔洗涮笔,笔墨便会随笔洗波浪,犹如下雨,想着弟弟正是读书年纪,便赠与弟弟了。”
许氏虽不是京城人,可也听说过,汝阴候夫人广陵刘氏的盛名,刘氏是家中嫡女,本应接受家里安排,安心待嫁,可刘氏是个贪玩的,一次偷偷出门,不知怎的,竟对经商起了兴趣,便是宁愿和家里决裂,也不要嫁人,一心要去经商,说来也巧,正巧刘氏在西域经商那年,碰见受伤的汝阴候,二人一见钟情,很快就结为连理,因着刘氏经商盛名,京中很多贵妇都找刘氏投资,许氏自然也知道,阿昭是汝阴候夫人亲外孙女,自然手里东西是不差的。
还不等许氏说什么,阿昭却又招了招手,只见站在最后一个侍女,手上还有一个承盘,侍女得了令,也忙上前捧着承盘跪在许氏跟前。
“女儿前些年外出游历,偶然认识一名医,花了重金从名医那买下一份护肤手册,还有那名医独家制作的珍珠粉,若用此粉敷脸,不出半月,脸上便会肤若凝脂,洁白无瑕。”
许氏接过侍女承盘上的香盒,打开一瞧便知绝非凡品,此时见这些礼物,虽不说有多贵重,可一看就是上心挑选了,忙放下香盒搀着阿昭的手,含笑道:“好孩子,这么见外做什么?今儿你父亲与我说,跟着你从燕地来的那个侍卫没了,母亲知道,你这次从燕地回来,身边的奶母丫鬟没有几个,到时定会为你细细挑选,阿昭放心便是。”
“等等,那个侍卫.....死了?”阿昭听到这话微微一愣,虽心里知道这事最多也是找人解决,可满京城要想找个和魏淳安模样相似的可是少见,何况速度这么快......看来果真和自己猜测的不错,这魏淳安是庶子,投靠太子不大可能,背后的人,也就只有三皇子了。
“是啊,听说是泡在水里好几天,面目都模糊了,不过看衣裳,确是那日的侍卫。看在他是因为护着你死的,母亲回头多添点钱,好好葬了便是了。怎么,阿昭是觉得那侍卫?”
“并没有,只是有些意外,本以为他还能活着,没想到竟是没了。”
“让贼人拐去,多半找的也就是尸体了,不过这事说大也大,说小也小,按理来说,京郊应当是没有土匪这一类的作乱的......罢了,也不是咱们该想的事儿,对了,阿昭是不是过几日要去侯府?”
“是,外公催得急,说是许久不见,甚是想念,让阿昭若是收拾好了便快快去拜会。”
“既如此,那你近来出门时候,下人要多带些。也记得早些回府,晓得了?”
“阿昭明白。”
待出了许氏的房,槐花在一边扶着阿昭回房,阿昭身后也跟了一众奶母丫鬟,扇着扇子走了一会,阿昭回头一望,乌泱泱的一群人,瞧着就憋得慌,便给槐花使了个眼神,槐花会意,忙冲后边挥手道:“你们几个,跟远一点。”
直到下人都退的远了些,阿昭拿扇子挡着半边脸,侧头对槐花道:“一会你借着去侯府送信的空档,去打探一下,魏家是否回来个庶子。”
“小姐是怀疑......难不成魏淳安就是魏家庶子?!”
“小点声,你去帮我打探一番,顺便去告诉外公,我后日去拜访他老人家。”
槐花得了命令,便先一步退下准备出府了。只留着阿昭,在这回头看着跟在自己后边乌泱泱的侍女,兀自叹了口气,往日莫说在外地与母亲游玩没有这些人,便是在侯府里,也只是有奶母丫鬟侍女统共七八个人罢